罪人。且担忧闹开来,场子里别的人若没了兴致,他恐怕再难打入圈子,便佯装喝醉了不曾发觉。
一手撕烂女子的裙摆,脱掉裤子骑在人身上。
挨打的男子醉意深重,被扇一耳光,仍顿顿无感,身体摇晃向后退了两步,嘴里嘿嘿笑着,小娘子倒呛人,我非要尝尝你的滋味不可。
胡昀右边的女子无人陪伴,便扭着腰走到这男子身边,娇滴滴贴在他怀中,大人,要尝尝奴家什么滋味,羞死人了。
男子怀中又有美人,便抛下许三娘,搂着人上下齐手,将人压在踏上。
满屋子里荒唐淫事,白花花的肉体交缠,浪叫声一片。
许三娘拔腿就跑,连寝房也不回,悄悄躲到马房。
她早已藏了钱财在此处,预备着有一日要逃命。
光有钱财,没有新的身份文牒,以胡昀今日之势,她能逃到哪里去。
他方才种种举动,已未把她当人看。
想来他下定决心的那天快了,总不可能给自己一个什么好下场。
为了争权夺势,他什么不能做。
时至今日,许三娘要是还没认清,胡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她怕是白活这二十多年。
逃跑的念头落空,许三娘坐在水井边,呆呆望着水面,她的影子模模糊糊。
前厅忽然一片嘈杂,许三娘浑身一悚,忽然清醒,自己并未逃跑。
下人们高声唤她,许三娘理理衣服,深吸一口气。
她不能坐以待毙,要比胡昀先做打算。
就是要死,她也要拉着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一起死。
下人们见许三娘从马房出来,有些惊讶,但嘴边要说的事更要命。
他一边回禀,一边忘记要低头,而是正眼扫视他的女主子。
夫人年纪轻轻,守得住寡吗?
他家旁边那寡妇,艳名骚得三条街外的汉子都知道。
许三娘赶到时,胡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口眼歪着,唇边挂着白沫,那物什还插在女人体内。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却不敢有别的动作,深怕出了人命自己要陪葬。
宾客只见胡昀夫人表情十分诡异,似哭带笑。
想来是这女子年轻,自家夫君又是眼下模样,许是唬着了。
一个个赶忙提起裤子告辞,胡昀脸色白一分,他们脚步就又软一分。
胡昀毕竟是新科状元,若因马上风而死。
他们这一夜参与的人,谁还能有个好名声。
出了人命,事情必定要闹大。
许三娘沉住气,吩咐人四处去请大夫,再三叮嘱一定要多请几个大夫,不要怕动静被人知道,救人要紧。
新科状元栽在女人肚皮上,成了都城一桩笑谈。
许三娘出门便戴上帏帽,摊上这样的夫婿,她也算在京城出了名。
她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来,好歹保住胡昀半条命。
人虽瘫在床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字,却还活着像条绵软的虫。
胡昀为官之路断绝,她们从先前那座宅院里被赶出来。
身边的奴仆散尽,只有她陪嫁的丫鬟,从小带在身边,不肯走。
后院里侍奉的美人,她本没有契书。
因这回事闹得极大,官府那里竟主动送来一叠身契。
许三娘将身契一一发还,在那些女子怔愣出神时,和侍女推着胡昀疾步离去。
三人重新在城外赁了间小屋子。
几个大夫都说胡昀再难有起色,只能精心将养,多活些时日。
许三娘满意得很,偏往憔悴里打扮,只再换身素衣,这副模样就能送胡昀上路。
她三五天便到都城最大的当铺去一趟,换了钱再去药铺,换最好的山参虎胆,做成补药。
待到头上最后一根金钗换成一只木筷子,许三娘便敲响那夜里来赴宴人家的门。
她在人家门口哭得昏天黑地,哭诉当夜种种情形,请胡昀友人不要见死不救。
那家人不敢开门,隔墙扔了一包银子出来,许三娘立马千恩万谢的对着大门磕头,在人群的围观中去药店将手里的金银换成一包药。
估算着手上的药要用完,她便又换一家,将同胡昀有走动的人家跑了个遍。
这些事迹在都城传得沸沸扬扬,胡昀这桩事已是茶余饭后的笑话。
先前传的什么,夫妻齐心,举案齐眉,胡昀高中后仍善待发妻云云,使得多少女子艳羡不已。
如今才知这状元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胡天黑地的沉湎于女色之中。
倒有男人赞许三娘,夫君这样不自爱,她仍能真心相守,为救夫婿不惜抛头露面,夸她有情有义。
若胡昀死了,许三娘必是值得一座牌坊的节妇。
等到再去敲门时,她在那些人家门外站了一日也没动静。
许三娘估摸着时候,径直回了租赁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