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的眼眶登时红了，“是……我不止喜欢他，我爱他，我爱他！我要保护他的……我说了我要保护他的……他不会死，这个人肯定不是他……爸，求你了，快点做个鉴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他！我的小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啊！！”
杨晓猛地站起来，看到了杨泽天，便目光一震，慌忙过来说，“爸！你快让那个老婊子做做DNA鉴定！这个人不是杨池，一定不是杨池！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
可那又如何呢？你无法用心爱我，那便用心恨我好了，有时候，可能恨反而比爱更深刻，更会永生不忘。
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杨泽天立刻收敛了心绪，冷然道，“怎么了？慌什么？”
“医生说不让动就是不让动，”杨泽天沉下声，目光也冷下来，“你再大呼小叫，我就干脆把这尸体烧了，你就当那小杂种死了好了。”
“你难道……到现在还舍不得他死么？”
“啪！”
吼声被一个狠狠的巴掌拍断，杨泽天漠然地看着他，毫无所动地吐出几个字，“他是那老婊子生的贱种，光这一点，就足够了，”杨泽天不想再看他，回头道，“把四少爷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杨晓，自己冷静几天，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会说人话了，再来见我。”说罢，立刻转身走了。
杨牧也跟着离开，杨墨倒是特意过来嘲笑了几句才走，杨晓没再
杨牧此刻沉默下来，忽然道，“爸，你就跟他说杨池失踪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泽天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外头刺眼的日光，思绪忽然就微微恍惚起来。
说起来……有十年了啊。
“……”杨晓在此刻，头一回对这个家，对他的父亲，对他的两个哥哥，生出一股极为浓烈的恨意来。他再也无法忍耐，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三个人，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有什么错？他到底有什么错？！错的是生他的那个婊子！是他背叛你！是他出卖你！是他害了我们的父亲！！可杨池有什么错！我的哥哥有什么错啊！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杨泽天走近，就看到杨晓蹲在地上，直着眼喃喃念着，“这不是他，这一定不是他！不可能的……那家伙不会这么对他的……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拿假的糊弄我们！”
“老爷！”
杨泽天沉默着，没有回话，只盯着杨晓近乎崩溃的脸，反问了一句，“我听杨墨他们说……你喜欢上小池了？”
杨泽天不知想着什么，看着杨晓疯狂的神情，只是沉默，许久后他才道，“先把尸体带回去，那老婊子昨晚伺候的人太多，大出血刚刚救回来，暂时不能乱动，鉴定什么的，过几天等他好些了再说。”
“还是你怕他没有念想了，就会想办法自杀么？”
那管家果然没有说错，一个被泡得发白，面容糜烂的尸体横陈在河边，赤身裸体，浑身伤痕，身形却和杨池一样，不高，又瘦，奶子却奇大，的确是个双性人。
一听到杨池，杨泽天精神一紧，立刻问，“找到他了？”
“这不是他……”
管家面色复杂，似乎是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纠结道，“四少他……他发现了三少的……的……”
杨泽天匆匆说了句带路，便立刻走出门去，显然接到消息的不止他，还有杨牧和杨墨，两人的反应不一，一个皱着眉，一个噙着嘲讽的冷笑，杨泽天没心情分析他们在琢磨什么，三人一同坐进了车里，很快便朝那河岸出发了。
几乎没有，彻头彻尾，都是一场独角戏，付出一切也只得来一个恨字，活出了半辈子让人不耻的笑话而已。
杨池，得找个理由给他搪塞过去才行。”
可从认识那个人到现在，却是快有二十年了……
“说是GPS定位器有反应了，一路跟过去……就……结果是尸体，根本看不出模样来……”
“胡说八道什么！”杨泽天蓦然沉下声来，皱眉道，“没什么事你走吧，杨池的事情我想一想，你不用管了。”
管家点点头，却涩然道，“四少在一个河边发现了三少的……尸体，都泡烂了，看不出模样了……”
“……”
杨牧默了半晌，终于说了声是，转身走了。
“什么？！”杨泽天一惊，立刻踏出几步，厉声道，“怎么发现的！”
二十年，一个人的人生里，又能有几个二十年？可自己这一辈子的爱和恨，都给了一个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可悲又可怜，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理解。
“不能等了啊！这尸体都烂成这样了，再等就做不了鉴定了！”杨晓吼道，“不就是拔几根头发吗！大出血怎么了？不是救回来了吗？拔几根头发又死不了！”
当然没有人能理解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理解自己，一个充满了欺骗和背叛，痛苦和鲜血的感情，就算称得上刻骨铭心，又有多少值得回味和留恋的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