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见到男人的鸡巴真的会吐？”
看到他起身放回酒杯，在吧台边接了个电话，她问题回答完的时候，路星河已经换了身外套，她第一次见他穿工装款，头发随手拨了拨，袖口绣着一只暹罗猫，又是差别很大的样子。
颜雀听得清楚，点头道：“明白，我会先省着用。”
她垂下眼，声音放低：“希望有机会能跟郑先生道个歉。”
这个事情她早有预备，省钱对于小导演而言甚至是比会拍更重要的技能，但她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路星河大概真的看完了她的剧本，这八十万正是最小下限。
可路星河没给她看自己的鸡巴。
颜雀的美平分给脸和身体，冬去春来，回升的温度剥去她的累赘，总算完整了她动人心魄的美艳。
在快要潜规则的气氛里突然说起公事，在谈到公事的间隙突然又说起这种话，颜雀差点在满屋子马鞭草的香味中落进他的节奏，喉间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垂：“我后来去看了，医生说是神经性干呕。”
他低头拿上手机，问助理：“都好了吗？”
颜雀发现他的时候，会已经开到一半，路星河没带助理，端着一杯咖啡，穿着一身春末常服，侧倚在办公室简陋的推拉门边，看不出来是来接女朋友下班还是要莅临指导。
“拍不出来，可以拿apy来要下一个八十万，”路星河没看她，像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一会儿吃什么，“拍到哪你自己选择，能不能拿到钱就看本事了。”
路星河望着她，目光轻轻地扫视，没让她觉得不适，灯光下那双偏金的眼睛像流动的酒液，反而使人不自觉迷醉进去。
路星河就像水泥路上忽然驶来的一辆银魅，在颜雀一片大雾毫无前路的人生景象里，他突兀地出现，第一镜像是隐喻和嘲讽，第二镜始料不及地停下来，把荒芜的背景变成一幅画。
尽管颜雀的剧本确实可以分为小成本，但八十万依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数字。
路星河望着她，点点头，尾音轻柔低哑地拉长：“应激反应？”
他真是长了一副很适合上镜的脸，彼时还未拥有一台摄影机的颜导忍不住用自己的眼睛寻找画幅和分镜，心魂都因此安静下来。
颜雀抬起头，两双眼安静地对视片刻，路星河走到沙发边，忽而俯身凑近她。
路星河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又或者是在去操某个女明星的路上，顺道拐过来了。
路星河轻声笑了，喉音很好听：“他喜欢看小姑娘跳脱衣舞，你会吗？”
他的语言不紧不慢甚至算得上礼貌，但颜雀莫名觉得他用这四个字问了很长一句话：被多大的鸡巴操怕了？
具象的美感倾轧下来，颜雀没有躲，双眼清明地睁着，他却只是伸手摸到她侧边，用指尖捞走了一只打火机。
今天她提前吃了止吐药。
助理很快处理完所有合同事务，问了颜雀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余光还在看路星河。
他从酒柜下摸出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机械表，随手带上，一边说：“八十万拍一部电影，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第一次拍电影，前期准备繁琐到使人痛苦，颜雀尽管乐在其中，也实在心无旁骛，直到再一次见到路星河，距离那次签约已经过去两个月，制片妆发主角都定了下来，只是业内她看的上的摄影都贵，机缘巧合让她从帝都美院的电影社团找了个大学生，几页剧本加五千块钱就把人包走，终于凑齐了主创在帝都的一间短租办公室里开了碰头会。
眼前的女人很听话，果真穿了杀青现场那身衣服，修身翻领毛衣，穿得有些旧了，低档的布料有些扭曲，下v的领口处洗出了波纹，露着一点隐隐的乳沟。
一种存在于通感下的虚构冒犯，本该引起她细微的应激反应，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止吐药，颜雀没觉得不舒服，一点也没有。
颜雀签完合同，把文件推给助理，抬头正对上路星河那双孤星独月的眼睛。
“回去吧，”路星河点上一支烟，隔着飘起的烟雾垂视他，“钱明天到账，你可以先开始筹备制片和选角了。”
路星河收下她的视线，他像一尊常年停留云边的神像，似乎早已习惯世人的目光，并不迎合，也不抗拒。
她甚至舌根一热，感觉到唾液腺缓缓地分泌出湿热的津液，在路星河的目光和声音里立刻沁润了她的口腔，溢下咽喉。
路星河看过来，语气没变，还是那么自然地说话。
“吃
外行人对电影工业的理解有时仅限于明面上的几个工种，隐形成本，坏账，磨损，推倒重来，一部电影最后用到的资金比算出来的多三倍都算成功的了。
开完碰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颜雀发现路星河没走，坐在公用区的沙发上看文件，他助理送来两份包装精致的外卖，放在桌上就走了。
助理随即拿了所有材料退出房间，颜雀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体，嘴唇微动，下腹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