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想到内森此时可能就和这个年轻人一样,早已沦落街头。他不愿去想另两种可能性,孩子被他父母叫人杀死了,或者被走私人口的集团卖去了遥远的东欧。
纳撒尼尔,因为他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
Z窘迫地别开目光说他不知道能做什么,尼尔问他是不是留下过什么案底,Z抓着衣服下摆的手捏紧了,没答话。尼尔勉强吞下两口茶,问Z要联系方式,Z的手在口袋里不安分扭动,说自己没有通讯工具,不过他可以打电话到营地最近的商店留言。尼尔想他刚才确实看到了营地门口的破旧小店,招牌的霓虹灯管半数都因短路烧得焦黑。他从衬衫口袋掏出纸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Z:“拿着,找工作遇到问题就给我打个电话。”
尼尔问他是不是没吃饱,Z不敢看他,双手缠着一块纸巾捏来捏去,低声说是。尼尔起身去点餐台又给他买了个汉堡,Z有些不确定地咬了一小口,不时偷偷从皱巴巴的油纸间瞥一眼尼尔。
“我不是你的顾客。”尼尔心中稍稍放松。Z朝他裤子里摸索,手滑到后面,尼尔抬起沉重的胳膊推开他的动作,头晕
他开车驶到一家杰克森说不错的汉堡牛排店,年轻人磨磨蹭蹭下了车,望着干净亮敞的餐厅橱窗,神情扭捏。尼尔叫他进去,给年轻人点了一份有汉堡、薯条和可乐的套餐。他看着年轻人狼吞虎咽,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想到和孩子同时失踪的家中保镖,想到他父母曾经如何殷切地希望他从政,想到他年轻时的荒唐,他想到他父母告诉他他们已经解决了那个“小小的麻烦”、他最好读完政法专业时,他冲出了家门。最终他没有屈服,也没有破罐子破摔,而是去了警校,但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这是最佳解决办法。
Z小声说抱歉,他以为顾客会喜欢这种玩法,慢慢给尼尔解开了绳扣。
Z攥在手中的纸钞捏得皱巴巴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尼尔脸上扫来扫去。“我......”他把钱装进口袋,偷瞧尼尔的反应,尼尔叫他收好,别被流浪汉偷了。一片红色渐渐从Z脸颊浮起,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不安地扭动着,说他真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他这样的人,眼神充满期待:“你、你可不可以进来喝杯茶再走?”
尼尔说不用了,吹去水面上的雾气喝了一小口,茶水苦涩。Z殷切地盯着他,尼尔摸摸鼻子,说茶挺好喝。他在Z的衣服上打量了一圈,牛仔裤洗得发白,T恤一侧有个用力揉搓出的洞。“你没想过找点别的工作吗?”
Z 问他为什么,难道自己对他来说没有吸引力吗,尼尔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并不想伤害你。”他想那蜡烛里一定放了什么催情的东西,还有令人乏力的迷药,他抬手拍开Z的胳膊,被Z抓住了手腕,Z按着他的胸口慢慢推倒在床上,用一条窗帘扣绑住了他的手。尼尔挣扎起来,叫他放开自己,眼神凌厉。
年轻人见他没说话,声音更低了:“我只想要十美元买个汉堡,口交或者后门都行的。”
“你叫什么?”
年轻人舔着手指上的番茄酱,含糊不清地说你可以叫我 Z。
尼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Z为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按下电灯开关,串连在电线上的小灯泡闪烁两下,灭了。Z慌乱说地说炉灶接的是燃气罐,他还是能煮壶茶的,借着手电点燃了几根蜡烛。“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家具,只有床,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可以吗?”
尼尔问他全名叫什么,Z没回答。他想这种问法有点审问的意味,没继续追问。Z吃饱后朝橱窗外的街道瞟了一眼。尼尔知道这种人,即使填饱肚子也会继续在街道徘徊,他逮捕过太多了。他说我送你回家。
尼尔松开警徽,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听着,我会给你买个汉堡,但我必须看到你回家,听懂了吗?”
他根据Z的指路驶出城外,到达一片拖车聚集的营地,Z指出了自己住的拖车。尼尔让他最近少在街上晃悠,借着营地的灯光仔细看Z。Z肤色健康,牙齿白净,不像是有酗酒嗑药之类的恶习。尼尔又给了他一百美元,叫他找点正经活儿干。
随着蜡烛逐一亮起,尼尔看清了拖车内部,装饰有吉普赛风格,没见到情趣摆设,家具物什倒挺干净,Z的面部线条随着火焰闪烁变得捉摸不定,蓝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尼尔注意到他的发根是黑色的,显然染过。他觉得Z有些面熟。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可能来自蜡烛。Z端来两杯茶,一杯递给尼尔,尼尔嗅了下茶水,有股草药味,Z垂下眼帘问他是不是喝不惯。“要不要加两块方糖?”
Z垂头看着自己缠绕在一起的手指,说自己不是还想做生意,尼尔很坚持:“我送你回家。”
年轻人点点头。尼尔叫他跟自己上车。
蜡烛燃烧的香味令尼尔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放下茶杯站起来,Z按住他的肩膀,手顺着衣领一路朝下抚摸,说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样漂亮又正直的人,Z的手慢慢施加压力,说自己想回报他一点东西。尼尔想推开他的手,他感觉自己正在勃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