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只剩下那个小包裹没被打开了,但考虑到先前礼物的主题,芬巩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那是一把剑,正如他所料,而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把剑都要好。
他先打开马鞍袋,拿出一袋箭头,一把上翎的刀,一把可以藏在靴子里的刀,一件锁子甲束腰外衣,还有几件看起来是凯勒布林博自己这周要穿的衣服。他从第二个袋子的底部掏出另一个小袋子,递给芬巩。
“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凯勒布莉安平静而缓慢地说,“我会尽我所能教你西部通用语,而且等你到了那边,我相信奇尔丹会帮助你的。他是我和埃尔隆德的好朋友。”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阿姆拉斯做了个鬼脸问道。他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芬巩收回这最后两件冠冕,并给了凯勒布林博一个疑惑的眼神时,凯勒布林博补充道:“我可想不要让费艾诺的长子和芬国昐的长子在外没有合适的服饰。如果你真的像你信里说的那样结婚了,那梅斯罗斯也需要一个冠冕。他曾经告诉我,如果他是一个国王,他绝不会希望王冠成为重要的部分。所以,我认为这顶冠冕并不需要华丽的样式,但根据我的经验,仪式感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我最后选择了给他打造一顶铁冠冕。我想这很适合他的性格,而且这蕴含的讽刺意味会让他更开心。另外,它们全部都带有我常使用的魔法,可以增强你自己的力量,为你预警邪恶之物的靠近,等等。其中一个手镯还能起到轻微的催眠作用,你得省着用。”
“我从来不打戒指。”他对芬巩解释。大家尚未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直到他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许多珠宝:两条项链,六个手镯,四个发夹,一袋宝石珠子(就像当年凯勒布林博戴在头发上的那种)。除此之外还有两顶冠冕:一顶是金的,另一顶是铁的,后者更令人困惑。
“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独自干这种事。”阿瑞蒂尔说道。她从窗口飘过来,站在芬巩身边。
图尔巩叹了口气。“两者都是。芬巩,如果你东渡去往中洲,乌欧牟和其他维拉都不会阻拦你。”他停顿了一会儿,阿姆罗德欢呼起来,开心地挥了一拳。“不过——如果你肯听我继续说下去,你就会听到坏消息——但是,你只能独自一人航行。”
“当然,它有所有常见的特质。它不会折断;当敌人靠近时它会警告你。我还设计了一些新的复杂的保护咒语——强迫人们无法偷走它,诸如此类——然后我还添加了一些追踪咒语。你也许和梅斯罗斯有精神上的联系,但我擅自允许你追踪芬威的任何后裔的踪迹。我想这应该是有效的。”
在中洲,只有一个人会是驱使凯勒布林博制造出这一功能的动力,那就是玛格洛尔。自从芬巩意识到他要去去往中洲以来,他一直在琢磨这位最后一个费诺里安的事。在梅斯罗斯所有的兄弟中,芬巩和玛格洛尔相处的时间最长,年龄也最相近。然而,玛格洛尔和库茹芬一样,一直都有一种对自己的能力自信的傲慢,这曾让芬巩很恼火。当然,不管怎样,他不会让玛格洛尔一个人去面对维拉。因为尽管他有着很多芬巩所不喜欢之处,但玛格洛尔始终陪伴在梅斯罗斯身边,为梅斯罗斯分担他所无力承担的一切重担。除了梅斯罗斯本人之外,玛格洛尔是芬巩在所有费诺里安中最尊敬的。没有人应该像玛格洛尔那样被抛弃。芬巩一直在悄悄地四处打听玛格洛尔的消息,然而除了他写的诺多兰提歌谣
儿子的精神要求,又能为中洲上的战争提供援助,他不可能拒绝。他和图尔巩一起去向乌欧牟陈情,为芬巩争取前往中洲的机会。他俩已经为此努力了近一个月,双方达成的共识是,维拉们将于今天做出裁决。
芬巩把梅斯罗斯的冠冕拿在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这项工艺十分精致,薄而光滑,伴随着不可名状的扭曲的波浪样式。他是对的,像黄金这样的软金属远不如普通的钢铁那样与梅斯罗斯相称。这也是一个高度政治性的举动。在诺多家族中,华丽和地位是挂钩的,铁王冠则是对这些基本观念的拒绝,仿佛在说:我不屑于这些琐碎的争端,我根本不需要华丽的装饰。这非常梅斯罗斯。再深一层的含义,也就是凯勒布林博所指的讽刺,芬巩发现这是进一步的蔑视——因为魔苟斯曾戴过一顶铁王冠,上面镶嵌着他偷来的费艾诺的三颗精灵宝钻,那时他是俘虏了梅斯罗斯,折磨着梅斯罗斯。然而现在,戴王冠的是梅斯罗斯,他能主宰着自己的命运。芬巩太喜欢这份礼物了。
卡兰希尔把他的金属高脚杯朝墙上扔去,啷当一声,酒洒得到处都是。他气冲冲地走出去了,半秒钟后他母亲也走了出去。卡兰希尔想一起去主要是为了帮助芬巩,是出于对他的哥哥梅斯罗斯和玛格洛尔的爱,也是出于对次生儿女的同情。埃雅仁迪尔静静地看着整个房间被惊慌淹没,又去拿了一块布回来擦拭撒出来的酒渍。这是一种奇怪的体贴,也让芬巩更加喜欢埃雅仁迪尔。
凯勒布林博也站了起来,解开斗篷,把它搭在椅背上,走到他放其他东西的地方。“有趣的是,我恰恰以为你会是独自出发,所以我才冒昧地只准备了一人份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