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不知道,您的好奇心蔓延到了算术占卜上了?”我压低了声音问道,“布莱克,你还记得你选了什么选修课吗?”
“这就是好奇心,”布莱克在我旁边坐下,大言不惭,故作深沉地摇头,“帕利,学无止境。”
一看到布莱克,阿方索的脸色变得异常糟糕。“您没进拉文克劳,真是可惜了。”
布莱克和他挑衅似的对视一眼。“可能我比起智慧,更加勇敢吧。”
阿方索抱着胳膊,语气里的刺足足有三尺长。“期待您的真知灼见,布莱克。”
布莱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一张嘴准没有好话,他们俩看不惯彼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忙把桌子中央摆着的一碟麦香饼干朝布莱克面前一推。
“少说话,吃饼干,”我恨不得直接拿两块饼干塞他嘴里,“你还要喝茶吗,布莱克?”
他捻了一块饼干,露出胜利者示威的微笑。“好的。谢谢。帕利你真好。”
我扶额,但只好又拎起茶壶,给他拿了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红茶,朝他手边一送,顺手翻了一页书。“谁还对弗罗茨瓦夫学派的算数公式有问题?没有的话,我们可能要开始讨论德布勒森学派了。”
学习小组的发起人,约瑟夫·马丁连忙接过话茬说道:“对,我们要转移到德布勒森学派了。我们现在先来看一下德布勒森学派的数字表和弗罗茨瓦夫学派的数字表有什么差异……”
在我们谈论算术占卜的时候,布莱克从来不发言,组织学习的约瑟夫·马丁似乎也预见到了,每次集体轮流发言的环节他都跳过布莱克,布莱克脸皮也真的非常非常厚,就在那里干坐着喝了一肚子茶,咔嚓咔嚓吃饼干,如果心情好,还能趴在桌子上短暂地午睡一会儿。
他来干什么?茶好喝?饼干好吃?还是长板凳睡觉舒服?我想不通,但也只能任由他去。
周六下午是古代魔文,学习小组交流刚刚开始,我又看到了布莱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两个和我同年级的拉文克劳连忙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
“谢谢你们了,杜邦,费舍尔,抱歉,我下次会再早点来,”他一脸理所当然地在我边上的空位坐下,解释性质地开口,“事实证明,帕利,我发现我对古代魔文的好奇心有增无减。”
我痛苦地撑着脑袋。“茶?饼干?”
“好的,谢谢。”
礼拜日上午我照例去蒲蒲鸟合唱队,排练结束之后就是变形学的学习小组。
“帕利,”布莱克朝我挥手,“你要尝尝看饼干吗?”
我已经无力吐槽他为什么会参加变形术的学习小组了。
“……好的,谢谢。”我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他兴冲冲地问。“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
“是挺好吃的,”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难怪你那么喜欢。”
变形术的学习小组阿方索没有报名,纯粹是不感兴趣。而布莱克显然很喜欢这门课,又少了个总和他顶嘴的阿方索,在集体讨论时大放异彩。我想起了他那些恶作剧和没两年就该成功的阿尼玛格斯,不得不承认他的变形术学得相当优秀。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帕利,”周日下午的魔法史小组活动上,布莱克捏着他崭新的魔法史课本,“你能跟我讲讲妖Jing叛乱是怎么回事吗?”
阿方索坐在我跟他对面,对着布莱克直接一盆冷水浇下来。“如果魔法史学得千疮百孔,建议你自己先下点苦功夫。”
布莱克的脸上瞬间笑容消失。“又关你什么事了?”
阿方索垂下嘴角,他在布莱克面前总是显得有那么一丝敌意。“那你说说看,来这里跟个蜡烛似的插着,有意思么?”
布莱克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乐意。”
约瑟夫·马丁清了清嗓子。“我们欢迎各种程度的同学加入,托纳里亚,你言辞过激了。”
阿方索看了一眼约瑟夫·马丁,只好作罢,拉长了脸把书翻得哗哗响。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么多学习小组?”我在“这么多”上加了重音。
布莱克漫不经心地把叶子变成小鸟。“好玩啊。”
我难以置信。“这也好玩?”他的游乐场未免也太宽敞了,果然还是个小孩。
“嗯哼,”他一挥魔杖,小鸟叽叽喳喳地飞入初秋的风里,“好玩。”
因为想到以后的事,我对布莱克各种顽皮捣蛋事儿的容忍度一直很高。看他悠哉悠哉地吃饼干就想到以后吃死老鼠,看他跟波特勾肩搭背就想到以后他失去挚友,看他哈哈大笑就想到以后他嘲讽贝拉特里克斯然后落入帷幕。
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有这么一天。
Episode 24
“你决定了?”我看着眼前咕嘟咕嘟冒泡的坩埚,问莉莉。
她甩甩漂亮的红发。“我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