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如一串又一串骇人的嘶吼般悲鸣着。
一首复又一首。
血,染红了冰冷的银弦,缓缓的从弦端和指端滴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渗进弦下的木头里,汇成了一朵朵暗红的花。
“隆绪……”碧云几乎是哀求。
“线续!”男人瞪着碧云。
“够了!”
蓦然,一声怒吼,伴随着一记回旋劈,琴被劈成两戴,终止了清冷的旋律。
凌子扯下裹布,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琴被劈断,桌子被劈断。
还不够!
凌子从未如此的失控。
凌子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剑,突地向仍是躺在榻上休闲喝茶的男人刺去。
那一瞬间,男人眼里没有恐惧,而是深深的算计。
凌子心中无来由的被一股浓浓的恐惧感攫住。
——恶梦!
——这绝对是恶梦!
凌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
血染了凌子一身。
剑的那一端正刺在碧云的身上。
碧云痛苦的脸上扬着开心的意味。
男人并不感激。
起身,男人拥着一群美人离去。
“无趣啊……”
“多情之人本是无情人。”
碧云昏迷前说出这句话,如生前体会,临死忠告。
——忠告给谁听?
——执迷不悟的只有她!
命捡了回来,如在奈何桥上走了一趟,七情六欲被冲刷了一篇。
碧云开始遗忘了一切。
不由自主,经常会出现记忆游离。
碧云经常看胸口那平滑的一片,很多事情如那本应有疤痕的地方一样,离奇的消失了。
也她好,心若深海,翻不出风流,平静。
可惜,她只是一池江水,一拨就乱。
女人的爱情都是有所求的。
她总是掩盖不住心中隐隐的怨恨。
爱有多深,得不到回应的恨也应该有多深。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爱与狠是一样的极致。
她在流逝的时间中试图遗忘爱情,也无意间的怨恨爱情。
爱与恨纠缠,人已近疯狂。
她不知道,她的脸时而温柔,时而Yin沉,恐怖的Yin睛脸变幻不定。
别宫中的奴仆都望而生畏。
还有,他们几乎是捏着心过日子。
别宫中经常有人会无故失踪,只留下一套如迷般的衣服让人来猜测,猜测是否有山Jing在吃人?猜测自己会否成为下一个失踪者?
只有凌子知道真相。
每一次,夜深人静。
植物的告知下,凌子躲避人影,扯着完全失控,吸吮而浑然不觉的碧云离去。
那一刀是致命的,碧云是靠这样的恐怖的行为活下来的。
本能的,毫无知觉的。
活着的只是一副躯体,嗜血的野兽。
凌子心里并不责怪碧云,反而是深深的疼惜她,仿佛她是个失足任性的小孩。
母性的泛滥。
凌子为自己的做法开脱。
——她是谁?
碧云在她的脸上找到与所爱之人相似的痕迹。
只是她的脸上多了岁月的风霜。
聪明如碧云,她明白了。
“萧太后。”不卑不亢。“你是韩将军。”
面前的两会心一笑。
韩将军说:“知道我们的身份,你还不行礼?”
凌子在旁冷哼几声,把布掩紧口鼻。
“放肆!”韩将军叱道。
“放屁!”凌子回叱。
碧云挡在凌子向前。“两位大驾光临,只为了一个三跪九叩?”
“哈!哈!”萧太后仰天大笑。“两个有趣的丫头。”
碧云有点愕然,面前的人太过平和近人。
“我不是丫头!我是孩子的母亲。”凌子语出惊人。
——凌子的记忆?
碧云惊讶。
凌子慌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还有什么?什么?!”
碧云惊的脸色发白,脑中尽是那个不应该存在的秘密。
——秘密一揭穿,不是痛苦可以形容的。
“凌子。”碧云试图安抚凌子的情绪。
凌了如惊弓之鸟,倏地跳起身。
凌子跑回房。
碧云看着面前的两人。
毫不畏惧的牵着手,碧云有点妒忌。
——何时我才能拥有一份如此跨越道德纠缠的爱情。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凌子并不是你们想见的人。”碧云眼中尽是哀伤。“她在耶律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