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了一口空气,带着乡间特有的香草味。清风拂面吹过,耳边是细微的蝉鸣,月亮是一个弯钩状,在黑幕发着柔和的光。
塔伯庄园的融入也十分巧妙,在山水环绕下,有种世外的意境。
穆瑟的心情说不清的平淡,他嘴唇有些干裂,胃里也空荡荡的。他用干燥的舌尖舐开沾在一起的唇瓣,又见一位夫人朝他走来。
这位夫人金发碧眼,许是上了年纪,她的眼球有些些混浊。夫人迈着小步子,神色淡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夫人欠身,手提裙端庄地行完礼,“愿神光与您同在,陛下。我是您的姨母伊芙琳洛·塔伯……”
“嗯。”小王子快要饿死了,他柔声打断这冗长的见面说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想我需要休息。”
穆瑟从来没见过塔伯夫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可谓是一个八辈子打不着杆的亲戚了,也许他们的血管中那么一滴相同的血吧。
塔伯夫人冷眼看了他一眼,吩咐女佣带他去为他准备好的房间。
塔伯夫人的庄园很大,发展得也很不错,塔伯夫人端庄且优雅,一个人也把庄园上上下下打理地十分妥帖。
与穆瑟随行的剑士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将马交给了庄园里的佣人,与为穆瑟带路的女佣一道行走。
仰头看了眼身后的剑士女佣,他们看到穆瑟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睛,一个个都不禁绷紧了身体。
“噗嗤。”
看到一个女佣被他吓得浑身一瑟缩,穆瑟又笑了出来。女佣被嘲笑,恼怒地瞪了穆瑟后背一眼,随后还翻了个要上天的白眼。
穆瑟没理睬身后的目光,皮鞋踩过木制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
“这城堡,只有我一个人住吗?”他踩着城堡梯晚上走,一路上的房间都是紧闭着的,这栋城堡的感觉也像是荒废许久,最近才打扫干净的。
“听王说您不喜欢被人打扰……”女佣摸摸鼻尖。
哦,那就是这座城堡只有他一个人住的意思。
“陛下,到了。”带路的女佣在一扇门前停下,为他拉开了门。
穆瑟打量着屋内,满意地“嗯”了声。屋内陈设齐全,打扫得十分干净,乍一看让人觉得还是挺舒服。
“我还需要食物。”穆瑟吩咐了句,又让人把食物准备好后直接端到他的屋里来。
几位女佣给屋内点上灯,极不情愿地给穆瑟准备食物去了。
穆瑟觉得塔伯庄园有股奇怪的气息,但实在困意上头,一用脑子就头疼地发慌。
穆瑟熟悉着屋子,坐到了桌前。桌上有茶壶,壶中有水。穆瑟给自己倒了杯水,看来塔伯夫人准备的挺细致。
食物很快便送了过来,女佣敲门进屋后,将一个装着炒面的盘子递到穆瑟的桌前。
穆瑟始终没正眼看一眼女佣,也假装不知道敞开的门后几个剑士已经拔出腰间的剑,屏息凝神地注意着屋内他的一举一动。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在女佣看来,穆瑟吃面的样子又变态又优雅。
穆瑟外貌也要比一般的小孩成熟些,一般在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多少少脸上会有点rou嘟嘟,而穆瑟没有,他的脸部消瘦,眼下乌黑,看起来有些死气。
穆瑟:“为什么盯着我的脸?”
女佣不再看他。
面份量很足,他吃完一碗,空了三天的胃得到缓和。
他摆手示意女佣可以整理盘子了,也很不挑剔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请等一下。”女佣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穆瑟侧眼看着她,鼻腔里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个音。
女佣与翠绿色眼睛对视一瞬,立马低下头来。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
穆瑟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和善微笑。
女佣从他房里退出来后,骤然松下一口气。她给那几名剑士打了个眼色,剑士点头后,女佣飞快地离开。偌大的城堡中,顿时只剩下剑士和他们的陛下。
夜晚已到了深处。
王有吩咐,要让穆瑟死在塔伯庄园内。
剑士们屏息敛声,就连白日的车夫,这时手中也拿上了法杖。
——他是一名善于战斗的术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