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后来晕过去,撷露仍然记得邈云有多喜欢吃他这里,他不懂情色,不知勾引,只是用最直白的方式祈求邈云的挽留。可邈云第一次拒绝了他的亲近,伸着舌尖把硬挺的奶头推出口腔,侧过头闭上了眼。
梦里一遍遍重复前一夜受过的凌虐和邈云拂袖离去的背影,梦神像是故意折磨他,略去了邈云数不清的温柔和泪水,只给他剩下层层叠加的痛苦。
把脸埋在娃娃胸口深深吸气,才将将够让熟悉的味道充盈肺腑。他抱着娃娃坐起来,爬到洞口看月亮,细细的峨眉月悬在天上,温温柔柔的光落在枝头,树桠,随着晚风轻吻撷露的脸,疼爱
。
他哭着醒来,抱着佩痛苦的尖叫,爪子摸到背面那两个字,指尖顺着凹痕一点点勾画,撷露,撷露,撷露……再不会有这样一个人,把他抱在怀里,雨点似的吻落下来,吻一下唤一声“撷露”,把他吻的不耐烦地去咬这人的下巴了。
直到月上柳梢,撷露才回到家。他爬上酒坛盛出一小碗,坐在洞口边冲洗伤处。这工作早已轻车熟路,三哥前些日子摔伤了胳膊,淤血壅塞总也不见好。撷露回来的正是时候,一族人颇有默契,揪着后颈把他丢进池子去钓水蛭,第一天回来时,小九湿淋淋团在树杈上发抖,脑海里全是那黑色的肉虫黏在自己腿上蠕动的模样,恶心得止不住干呕。
看着一线血痕蜿蜒而下,撷露没有动作,静静等待血液凝结才起身。虽然伤口不严重,但是走起路来到底有些轻微的刺痛,可他疼惯了,死里逃生和被赶出家门时身上都带着要命的伤,那么长那么无望的路也独自走过,这点不适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酥痒。
“小九!”撷露回过头,抹了抹脸上的泥点,看向岸边的二哥,“还没找到吗!慢死了!”
大哥到底是记得这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物,搬了一坛酒让他消毒。一碗酒泼在伤口上,撷露疼的一激灵,咬咬牙冲洗过另一条腿,他把碗丢在一旁,倒下去滚到草堆上,面对着布娃娃小声抽泣。
等二哥第三次骂他是废物的时候,撷露终于走回到岸边。他踩着淤泥一点点爬上来,两条腿有些奇怪的僵硬。
身上的小人儿停住了,连抽泣都消了声音。邈云转过头来重新理好撷露的衣襟,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抱下来,仓皇逃下了床。
撷露离开已经五日了。
一股热流浇在腿上,撷露的意识从回忆中抽离,是二哥在对着自己的双腿撒尿。对付水蛭自古以来就是这个办法,撷露没有意见,呆呆地看着两个黑漆漆的东西蜷缩,脱落。二哥把水蛭用竹篓装起来,走前颇为满意地拍了拍撷露的头,奖励小狗儿似的。
撷露没什么反应,二哥也并不在意,毕竟从来也没有人对家里的狗嘘寒问暖,哄的它听话就够了。
直到月光清泠泠洒进来,撷露才起身。他抹了抹眼泪,嗅了嗅泛着霉味的干草,情景与心境同娘亲的坠子丢了的那天如出一辙。若不是天色不对,撷露简直要以为这些日子不过是自己美好的幻想。
家中因太久没人打理而破败不堪,可撷露实在没心思计较这些,化回原型钻进窝内,抱着碧玺佩一头栽到干草团子上睡着了。
邈云似乎也很喜欢血的味道,撷露回忆着双乳被抹上血痕又被仔细舔净的痛痒,和沾着处子血的腿根被吮吸的快感,忽然觉得说邈云是水蛭成精也没错,水蛭吸自己的血,邈云则拿走了他全部的思念和喜欢。
蛊毒造成的体虚让邈云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黑,撷露看着这个疲惫消沉的背影晃了晃,随即扶了一把床柱,他担忧地跪立起来,发出小小的哼声,背影僵了一下,随即裹上外衫,狼狈地冲出了内室。
22:30
娃娃全身月白色,是撷露用腰带缠的,他已经习惯缠着邈云的胳膊入睡,闻着邈云身上清淡的香,一夜都是甜出蜜的梦。娃娃没有温度,也不如邈云的手臂柔软,可好歹带着邈云的味道,聊寄相思。
抱着娃娃躺了近一个时辰,撷露仍是睡不着。时间久了,腰带上的味道已经很淡,撷露今日实在疲累,伤口冲的敷衍,血腥气划破清香扑面而来,让他没法安生。
撷露没说话,继续回过身来向水塘深处慢吞吞地摸,腿上有小小的刺痛,应该是上钩了,他不安地动了动腿,深吸一口气向污秽处蹚过去。
像是一场大梦悠悠转醒,他又成了那个人人呼来唤去,作弄取乐的小九。那日他裹着被邈云扯的稀碎的外衫走出小屋,只带走了碧玺佩,一条月白腰带和一身血迹伤痕。
上了岸,撷露坐在地上,伸直了两条腿给二哥看,两条肥嘟嘟的水蛭一左一右趴在他腿上,口器紧紧吸住皮肤,黑色环节状身体随着撷露的动作轻轻蠕动。最初的刺痛已经过去,撷露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吸血,无端的想起了邈云。
第十四章
“你动作轻点!”二哥甩过来一只水烛,拽着他上岸,“别把东西弄掉了!”
“撷露,你必须走。”邈云深深地吸气,心口空洞而疼痛,“我现在的状态,真的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