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站在窗边单人扶手椅旁的金发男孩满脸埋怨,而罗丝咯咯笑了起来。德拉科也终于打破之前面上的冰冷,颇有忍俊不禁的感觉,但很快他却收敛笑意,托着阿斯托里亚的手臂将她引到能晒到太阳的沙发单座上。罗恩借此机会仔细观察这位之前只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见过一面的马尔福夫人:
阿斯托里亚身量偏小,个头只到丈夫的耳朵下面,从衣料下露出的手腕脚踝也都纤细无比,看起来仿佛一阵疾风就能把她吹折;她的脸长得并不漂亮,皮肤看起来也粗糙暗淡,但自身具有的温柔仪态弥补了这些不足,坐在阳光下几乎像颗珍珠般熠熠生辉。罗恩对格林格拉斯家族了解不对,印象也仅停留在翘着鼻子看人的达芙妮,但可以说的是阿斯托里亚身上没有半点其余纯血家族后代或多或少的趾高气昂。
但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女人能够让德拉科鼓起勇气与家族决裂,并且培养出斯科皮这般性格趣味十足的孩子。
等阿斯托里亚落座后其他几人也纷纷坐下,德拉科不知有意无意,占据了斯科皮之前的扶手椅,男孩只能过来挤在罗丝身旁的沙发上,耳根依旧红得发热,向自己妈妈指了指咖啡桌上的甜点与花束:”妈,这块苹果酥是罗丝送给我的,而这束花是她送给你的。”
“我刚才听德拉科说了。”阿斯托里亚对罗丝露出亲切的笑容,“多谢你如此费心准备了这些礼物,这束花我真的特别喜欢。等一会闲下来我就把它放进花瓶里好好养着,能开两个星期呢。”
“真的?”罗丝瞪大眼睛,“为什么我家的花开不了这么久,没几天就谢了?”
阿斯托里亚玩味一笑。“我猜,因为你的父母都太忙了,没空打理吧。”
“我妈是很忙,”罗丝嘀咕着揭罗恩的老底,“但我爸闲得要死,每天只去我舅舅的魔法把戏坊上半天班,淡季甚至根本不去,花园里捣乱的地Jing都比他忙!”
阿斯托里亚显然没料到罗丝会对一个刚认识没几分钟的人如此坦诚,愣了片刻后捂着嘴笑了起来,旁边斯科皮倒是没笑出声,但身体却无声震动。虽然女儿就这般如此无情把自己卖了实属糗事一桩,但罗恩向来乐意通过牺牲自己的形象换取他人面上笑容,倒不觉得生气,甚至还转头瞥了一直沉默的德拉科一眼,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但注视着阿斯托里亚的双眼里却写满担忧。
罗恩还没想明白他在担忧什么,阿斯特里亚一阵突然爆发出的剧烈咳嗽就立刻给出了答案;原本咯咯笑的褐发女人用两只手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德拉科连忙起身大步跨到妻子身边,轻柔地抚摸她深深躬下去的背部,而斯科皮也飞快冲进厨房,片刻后拿了个深色小瓶回来塞进母亲手里。
“我妈妈的身体真的不太好。”他勉强对旁边不知所措的父女俩挤出半个笑容,再也没了之前的活泼劲儿,“麻瓜医生看不出她得了什么病,而圣芒戈的治疗师能做的也只有配些魔药缓解症状。”
“是什么病让圣芒戈的治疗师都束手无策?”罗恩不由对这位才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感到深重关切,“国内治不好的话我们还认识些国外的治疗师,如果你们需要——”
“多谢你,罗恩,但用不着。”德拉科在妻子用颤抖的手仰头喝下瓶子里的魔药时直起上半身,语气沉郁,“阿斯托里亚得的不是病,而是血脉上的诅咒,所以无药可治,只能尽量拖些时间。”
罗恩张了张嘴,想说句“我很抱歉”,却只觉得这句话在父子二人一模一样的悲痛神情映衬下无比苍白。血脉诅咒对巫师来说的确是最致命的打击,可以让一整个家族惶惶不可终日,只因几百年后注定消亡。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优雅温柔并如此热爱生命的女人的生命竟然一直在倒计时。
“好啦,德拉科,我没事。”终于喝完一瓶魔药的阿斯托里亚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然后拍了一把丈夫,“回你的位置上坐着去吧,别妨碍我吃甜点。”她从咖啡桌上拿起托盘,仔细端量上面的一小牙苹果酥:“这是你自己烤的,格兰杰-韦斯莱先生?”
“拜托,务必叫我罗恩,我选择这个姓氏不代表我乐意天天听人这么叫我。”罗恩故意用了最夸张的语气,“还有没错,这是我今天早上现烤的,用的是我妈妈的食谱,一直都是罗丝最喜欢的甜点。”
“你最喜欢吃这个?”罗恩听到斯科皮悄悄对罗丝耳语,“霍格沃茨的食堂菜谱上可没这个,要不要我们给麦格校长写信提意见?”
“用不着。”罗丝翻了个大白眼,“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在家里偶尔吃一次就可以了,吃太多我反而会不喜欢。”
“看吧,斯科皮,这就是你的比罗丝笨的地方。”阿斯托里亚用叉子点了点儿子,“你只想着吃好喝好,人家早就领会到了人生哲理。”
“妈!”斯科皮气得刚才消下去的耳根又通红一片,“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