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自己。他盯着秦钰，一字一顿问道。
满意吗？秦钰也在这么问着自己，只是这个念头在心里闪了一闪，便转瞬而过。他将目光投向秦墉身后。
“指挥使大人有何指教？”卓衡说道。秦钰看他年纪轻轻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风范，不由就想多问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压了下去。今日之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更何况本已注定结局的事，再知道多一点又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恼而已。
想到此，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叹，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故人的原因，他这次叹气特别多：“这件事本与你们无关，可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卓衡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自他莫名其妙被追杀以来，所有的理由都是这句“你知道的太多了”。有新鲜的没？“那大人何不在之前放我们走？”卓衡道。
“想必指挥使大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我们离开，我们多知道点也无妨。”幽夜在一旁淡淡笑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大人确定要做？”卓衡神情严肃道。秦钰冷笑道：“口气不小。”影卫剩余八人无声欺近，秦墉挺身挡在对峙的两方之中。秦钰呵斥道：“十二，归队！”秦墉说道：“他们是昆仑山的人，这样下去我们得不偿失。”
秦钰神色微变，目光扫过那几个仪表不凡的陌生人，最终落在秦墉身上：“你瞒的好！”秦墉垂首道：“大人恕罪。”秦钰怒道：“恕罪？我看你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大人放在眼里！”
秦墉苦笑道：“我若知道真相，一定不会让他们卷进来。”“够了！”秦钰道：“昆仑山的人难道我们就怕了吗？”
“如果一定要杀他们，就把我一块杀了吧。”
“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如果大人下定决心，即便他们是昆仑山的人也必不能脱身，我救不了他们，但也不能看着他们死。”
秦钰瞳孔微微缩起：“你在威胁我？”秦墉躲开秦钰的注视，却再没有说“不敢”二字。秦钰面沉如水，曲臂向前一挥，紧绷在众人间的弓弦终于崩断。
刀剑相击之声铿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岛屿上掀起一阵狂风暴雨，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一切。秦墉就站在这暴风的中心，和自己的父亲遥遥对望。秦钰看着儿子，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突。
“秦墉！”谢敏撕心裂肺的喊声犹如暴雨之夜的一道闪电，撕开了漫无边际的黑暗，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望向谢敏跑去的方向。先前被称作‘十一’的人手持软剑连连倒退，秦墉捂着胸口跌倒在地。
“你疯了！”十一吼道。“我说了，要杀他们，先杀了我！”秦墉艰难说道。被秦墉挡在身后的卓衡上前一把扶住他，气急败坏道：“你不要命了！谁要你救！”秦墉咬牙道：“老子乐意！”
十一惊魂未定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收不住手，你的心脏就会被刺穿！到那时你让我……”十一说到这里双目已是泛红，“你让我如何自处？”秦墉道：“你们是我兄弟，他们是我朋友，我没办法。”十一着恼道：“简直胡闹！”秦墉勉力笑了一下：“又让你为难了。”
秦钰脸色有些发白，语气愈加严厉：“看来你是决意如此了？”秦墉道：“如果他们死了，我绝不会独活。”他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还有我们的人，难道死得还不够多？”秦墉的眼里无波无澜，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哀伤，这目光刺痛了秦钰，让他面上阴晴不定。
谢敏此时开口道：“秦伯伯，听到你们秘密的人，可不止他们。”秦钰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
卓衡见状说道：“秦大人无非担心我们泄露口风，我可以保证，我们绝不会向外吐露一个字。”秦钰冷笑道：“就凭你空口白牙？”
“我替他们保证，”秦墉接口道：“如果他们不能保守秘密，我……”伤口一阵阵钝痛，秦墉头上冷汗涔涔：“自裁谢罪。”卓衡和叶灵闻言不由一震，连表情一向淡淡的幽夜都面露诧异之色。
“大人，请三思！”十一俯身恳求道。其余几人跟着拜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大人三思！”秦钰静默不语，早已打磨得坚硬无比的心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今天有太多状况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连他自己的心都不在他掌握之中了。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他们——他的同僚，他的后辈，他的，亲人。
那双同自己血脉相连的眼睛。
秦钰的思绪情不自禁地飘远，飘过这座死寂血红的孤岛，飘过冰冷刺骨的湖水，飘过倏忽而过的岁月。
恍然间，他站在屋舍门前，看着疯玩归来的儿子一蹦一跳朝家的方向走来。夕阳将他小小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后炊烟袅袅升起，妻子正忙着做饭。
第15章 尾声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初。
孟杉从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阳光有些刺眼，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他有些犯困。那二位各自回房间午休，此刻院子里寂静无声。自从新认识的朋友早上离开，热闹了几天的小院突然安静下来，孟杉竟一时有些不适应。
那天傍晚秦大哥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