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着我，今晚上一块儿去会所服务。”
着玩笑，手上一点儿不费力把陶老爷子推到店门口儿。
他站起来把厉年拉弯腰，抢手机给电话挂了。
林宸宸刚告诉他，今晚，贺先生会来，已经订了房间。
委屈？当然不委屈。
他想说，新鲜够了，就别去了。安安稳稳的，去当老师去。
贺先生，贺先生叫什么？贺先生能，贴着脖子告诉他吗？
厉年噙着笑拿起了拖把在店里穿行，一句接一句的夸着老爷子。
厉年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阖眼靠在窗帘上，手跟着脑海里的歌曲打着节拍，嘴角有了变化。
花，真的要开了。
陶爷爷这才舍得开口。“年啊，会所咋样啊，新鲜不？”
他讨厌，一切带有明确指示的东西。
他爱，每个新鲜的细胞，以及未知的人影。
“演技不赖，你再装装，谁家上半身儿晕，下半身儿还站着呐？”陶爷爷说着话把又往厉年身上拐几下儿，可算把气给泄完了。
老头儿给了他一脚，就看见脸上的酒窝荡起了小波。
回望着陶爷爷，听老人家的念叨。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跟家里卧室同样的涂鸦爬着给突兀的灰色水泥增色彩。
“你干啥呢？”
“别啊，厉老板，我们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抬不动托酒盘啊。”
陶老爷子说完就径自出了门儿，就好像这只是一种任务，他负责说，厉年负责听。就跟小时候儿背课文儿似的，讨厌却还得做。
不过一会儿店里就来了两个女生，一起嚷嚷着“迟到了，迟到了！老板，对不起啊！”
“这老头儿，自个儿骂自个儿？”厉年打开门，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麻将盒儿，给人放好。就去了小屋里给人洗杯子，倒酒去了。
厉年估摸着老爷子嘴馋的不行了，先给他满上一杯，完整的下肚了就又开始忽悠人家了。
不再是那种，一睁眼，抓在手里的都是可见的透明。
“投诉。”按出去了拨号键，真的开启了投诉。
“啊…是该。”陶老爷子可算清醒过来，大嗓子哭着“妈的，小崽子长大忽悠我咯，我得上居委会申请惩罚忽悠老人的年轻人，我得上去，得上去。”说着上去就进了小屋里，把鞋一撇，就躺沙发上不动了。
在那里，他感受的通透。
“嗯，您好。我昨晚滴滴打车，为啥收我费用？”陶老爷子听见他这句儿可慌了，手摆的跟大风车似的，嘴里喊着“算了算了！”
不管厉年啥样儿，他都觉得挺好，自己家孙子自己明白。
谷丹跟裴佩抱怨着刚厉年给她打了一个贼奇怪电话，暗示投诉，估摸着是沉默中的二战。于是俩人一进店里就飞快的换衣服，跟在厉年身边移动。
奇特的环境，看不清的人，缠绵的酒气，无尽的欲望。
“小狗儿东西，又尼玛放屁呢！再说这撂不撂的我就去你大爷的！”
“滴滴真要钱？”说完就开始掏手机。
“那去取巧克力。”
星期六的上午，胡同里洋溢小孩子纯真的笑声，把厉年带回去了童年。
俩美女开始了打工生活，厉年这个老板把工作服脱了，也进去小屋里捧起一本书看。
厉年看向陶老爷子，等着他后话儿，过了一会儿都没开口就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人伺候着穿衣服，穿鞋。看老头儿喝下一大杯下火茶，就轻咳两声眯着眼直盯着老爷子。
头顶上的话时刻提醒着厉年，从店里到家里，甚至到会所工作制服的牌子上都是同样的警示。
厉年在外面儿把老爷子喝的东西收拾收拾，给材料准备完毕，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
“我就跟你说说，你咋弄也不能投诉啊。你投诉人家不白干了？”
他想起昨晚的发泄，下身有点儿苏醒的趋势，搓搓手指转身过去又坐在窗帘儿底下。
“不愧是咱胡同麻将队的大队长，说的话都让人敬佩。我格局小了，那等会儿？”他停下来指着外面儿说“等会儿人家来了，我赔个不是。”
在小屋里的厉年听到这可爱疑问故意不理，把音响声音开大了点儿，闭上眼睛跟了几句歌词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后就脑子一疼，尬登儿，晕了过去。
“好。挺好。”真挺好，马上，就能开荤了。
提醒他，活的出彩点儿。
“哎呀，年啊。昨晚上啊我睡觉这心口儿百抖八抖的，就想起来喝上一口。想出门儿上你家去，发现上回你弄那滴滴打车我咋弄不了呐，咋还要钱呢？”
“年啊。”
思绪刚开始沉浸，就被一阵铃声扯了回来。
“开好车，住好房，还有个店，干啥去那地方受委屈呐！”同样的话念了百八十遍都没换一个字儿，厉年也没听腻，还想再听个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