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应得的东西从成年的拾荒人那里拿回来(这么看来,那个褐发拾荒儿直接把他得到的所有糖果都吃掉实在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而两个成年拾荒人并不把这些孩子放在眼里,他们只顾着向卡博伸出乞讨的手:“先生,先生,行行好!我家里的孩子生病了,他们也在挨饿!”
“想要钱的话,就自己捡起来吧!”
这两个不管不顾地往他身边挤的拾荒人身上臭气熏天,举止又实在是太过可怕,卡博再度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从糖果篮子中抓起了一把糖果往他们头上砸去;两个拾荒人以为他洒出来的是钱币,于是纷纷低头搜寻着掉落在地上的好东西,趁着这个功夫,近侍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糖果塞到那个拾狗屎的拾荒儿怀里,然后把剩下的糖果连同整个篮子都递给了褐色头发的拾荒儿:“快走,快走!”
褐色卷发的拾荒儿显然没想到他的好运气会来得这么突然,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把夺过卡博手里的糖果篮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就飞快地顺着马路跑开了;捡骨头的拾荒儿是第二个明白卡博的意图的,他跟着褐发的拾荒儿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后,才想起他还遗漏了一个一起受欺负的同伴,于是又回过头来把还呆在那里的最后一个伙伴给拉走了:“再见,好心的先生!”
被孩子们抛弃的两个成年拾荒人笨拙地捡起了几块掉落在地上的糖果,他们失望地发现这不是他们所梦寐以求的银币和铜币——虽然这些制作精美的糖果价格比六法郎一斤的白糖要昂贵得多,但沾上了泥土的糖果是不可能卖出这个价钱的,他们也不可能把糖果放在装有垃圾的口袋里保存起来:“先生,好心的先生!给我们一点钱吧!我们每天要背着几十磅的东西走上二十英里,才能换到两个苏的钱的,先生,行行好!”
“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可不像是每天要走上二十英里的样子。”卡博很生气地说,不过他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一法郎的银币扔到了拾荒人的脚下,然后扭头就往马车那边走去:“不许再跟着我们,否则我就叫巡警把你们关起来!”
一见到那在街灯光芒下闪闪发光的银币,两个拾荒人哪里还顾得上卡博,胸前绑着煤气灯的拾荒人一下子就扑到了地上,把两个银币连同地上的泥土一起抓在了手里;不过等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拿着铁棍子的拾荒人狠狠地用棍子打了他一下:“那是我的钱!”
“谁拿到就是谁的!”
卡博没有再去管那两个拾荒人,他对马车上的路易微微颔首,然后回到了他的出租马车上,两部重新行驶起来的马车很快就把那些打架的拾荒人给抛在了身后——不过,在马车驶出夏尔洛街的时候,路易看到一个巴黎巡警在往他们来的方向走,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那在街道上打起来了的拾荒人、而准备把他们带到巡警法庭上去。
“这座城市里富有的人不少,但是贫穷不幸的人更多。”路易心想,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他曾经去过的巴黎第十二区那些穷苦的、毫无希望的人们,心情自然就变得低落起来;不过,随着他所乘坐的马车越来越接近圣乔治街七十九号,他的烦恼很快就变成了他要如何应对阿尔莱德的关切询问了——圣母玛丽亚在上,他从来没有如此地希望阿尔已经睡下了、而没有在等待着他回来!
也许是神圣的玛丽亚听到了路易的祈祷,当路易回到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的时候,他发现阿尔莱德居然真的没有在等着他,然而他也没有在家里看到他的朋友和小男仆约瑟夫的身影。
路易一开始还以为他的朋友又去见那位玛格丽特小姐了,心里还有些不高兴,但是当他把留在家里的玛丽和通萨尔老爹找过来询问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似乎比阿尔呆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还要糟糕一些——按照通萨尔老爹的说法,早在八点多钟的时候,阿尔莱德就乘着马车带着约瑟夫去杜兰德银行接他了,中途马车还回来过一次,说是在昂丹大道的杜兰德银行那里没有找到路易,可能需要去德·杜兰德家族在圣日耳曼区的其中一座府邸那里拜访杜兰德子爵!
“也就是说,阿尔很早就乘着马车去杜兰德银行找过我?”
路易惊愕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问通萨尔老爹:“老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直在昂丹大道的杜兰德银行那里,但是并没有人告诉过我说阿尔在找我。”八点多钟从圣乔治街出发的话,阿尔的马车大概会在九点多的时候到达杜兰德银行,那时候路易正和卡利斯特在小餐厅里吃饭——可是,根本就没有侍从向卡利斯特通报过说有客人前来拜访之类的事情啊!
“先生,我怎么可能记错时间呢?您可别觉得我是个老糊涂,我的记性可是比约瑟夫那小子要好得多了。”
通萨尔老爹很不高兴地反驳路易的话,他还拉上了玛丽给自己作证:“我记得很清楚,阿尔莱德先生从杜兰德银行回来的时候是九点五十分,他当时还以为你已经从杜兰德银行回来了呢!他们第二次出发的时间是十点钟出头,那时候住在这条街尽头的那位文森先生正好坐着马车从我们门前经过——那个小白脸从来都是这个时间去和那个供养他的老女人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