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绝对不会和那天一样的,朱钰心道。上一世是自己疏忽大意,把阿默放任不管,这才酿成了大祸,但这一世,阿默就掌控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根本就不可能出去引山贼过来。
“那还用想吗,必然是山贼同党,意图对朱府图谋不轨的罪名呗。”福满回答道,“放心,知府收了我们朱家那么多银子,一定会好好查的。”
“罢了,”朱钰叹气道,“阿默他还是什么都不肯写吗?”
“您客气了,大家都只是做点生意混口饭吃,我只是一个小辈,以后要请教您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望您能多多帮助我。”朱钰礼貌的行了礼,
“那个贱奴,每日送去的纸笔看都不看一眼,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跟个石头一样动也不动,依我看,少爷您就直接把他丢去荒野喂狼,他若真是山贼的线人,被狼吃了,也对我们没有危害了不是吗?”福满带着一肚子的怨气说道。
“官府的刑罚多厉害啊,哑巴都能给逼出声来,到时候看那贱奴招不招!”福满还在说着,朱钰却已不想听了,他挥了挥手,示意福满闭嘴。
朱钰穿着一身新做的夹袄,领子上缝了一圈水光油亮的狐狸毛,即贵气又暖和。头发沾了发油细细梳过,用一顶金镶玉的发冠高高竖起,显得整个人十分精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朱钰的表情不够喜气,他僵着一张脸,有些木然的站在大门口,和前来祝贺的客人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从早上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礼物送进来,礼单念得福满嘴巴都发麻,前来道贺的人几乎都要把朱府的门槛踩断,原本宽敞的朱府这时也显得拥挤起来,后厨把提前备好的茶点果盘一波一波的送上来,让早到的客人们能在开席前垫垫肚子,朱府的仆人们也忙得不可开交,腿都跑细了。
“少爷您最近怪怪的,您就那么在意那贱奴吗?”福满酸溜溜的说道,“您之前不开心的时候都是因为祝少爷,如今倒是换人了。”
今天的天和上一世的一样,阴沉沉的,朱钰还记得那天,他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宾客刚送走就支撑不住,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直到被热浪席卷他才惊醒,这才发现府中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今年还和往年有些不一样,往年的客人大多是冲着朱府的势力和财力来的,没多少人会真正关心朱钰这个人,但今年朱钰凭一己之力挽救朱府,倒也是让他出了名,今天到场的宾客有很多人都想一睹这“改邪归正”的纨绔公子,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前来向朱钰搭话的人就没断过,朱钰开始还有点笑脸,后来就整个人都木了,成了一个站在那里的桩子。
“我们天天有人把守着,他能跑到哪里去呀?”福满疑惑的看向朱钰,“他想飞也飞不起来,少爷不想让他走,他自然是走不了的。”
几次,朱老爷子都避而不答,那位卑言轻的福满自然也不会知道的比朱钰更多了。
没错,送去官府才是最妥帖的办法,阿默说不出来话,也不肯写,没有人知道他晚上究竟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但若是真的把阿默送到官府……
“福满,若我们要把阿默送到官府,那我们是以什么罪名呢?”朱钰喃喃问道。
“我让你去查的事查了吗?”朱钰直接忽略了福满这句话,开口问道。
“恭贺朱少爷生辰,今日少爷真是好气色啊,”一个穿着阔气的中年男子笑着对朱钰说道,“朱老爷子早就盼着朱少爷能够撑起家业,看前段时间朱少爷的表现,看样子朱老爷子的夙愿已偿,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这沧黎城的商界,以后还是朱家独大啊。”
“是啊,官府一定会好好查。”朱钰说着,心中却没有轻松的感觉,他看向自己房内的那张小桌,那里原来每天都摆着一道阿默做好的菜,如今却空了好多天,正如此刻的朱钰,心中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调整,下次更新应该是5号哈。
“少爷吩咐的事当然不敢怠慢,我们这几日天天守到快天明,都没有听到夜猫叫的声音,墙外也没有可疑的人,可能是察觉到什么风声了。”福满说道,“要不我们就把阿默送到官府,让官府好好查查,说不定就可以查出什么了。”
“送阿默去官府的事以后再议。”朱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微闭上双眼,“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过一个生辰。”
朱钰的生辰在腊月底,生辰一过,便是春风化雪,万物复苏的新年。这天一大早,朱府就挂上了象征着喜庆的红灯笼,门上重新刷了红漆,府中一片喜气,都在为朱钰的生辰宴准备着。
第16章 离别
“不可滥用私刑,福满,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阿默会飞的对吗?”朱钰看向窗外,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压着厚重的云,“那他为什么不离开这呢?”
“我不想让他走……所以他走不了吗?”朱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况且今日他又安排了几个家丁把守在关押阿默的房间门口,窗户都给钉死了,阿默就算是想送信,也根本没有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