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路边喂了多久蚊子的司机终于回到了车上。
“周裴，你不去表演一下国粹真是可惜了。”
薛常已经从周裴身上下来了，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整理衣服，一张Jing致的脸上挂着嘲讽，那张烂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话里带刺。
“谢谢哦。”
周裴一点儿也不受他的干扰，薛常别的不行，就那张烂嘴喜欢搞嘲讽这套，言语攻击对周裴来说跟挠痒痒似的，他稳稳坐着，脸朝着车窗外，半眯着眼睛，心情很好，连多看一眼薛常都不愿意的样子。
他还是觉得很莫名其妙，拒绝的是他薛常，结果现在生气的还是他薛常，搞什么东西，又不是谈恋爱，还和他玩什么心情猜猜猜吗？
——周裴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才对人家说过甜言蜜语……就姑且算是甜言蜜语吧。
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要去哪？”车子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路，薛常打破了沉默。
周裴扭头看他一眼，薛常看起来已经调整好情绪了，那一点怒气在他脸上消失无踪。
“不知道啊，”周裴想了想，“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是吗？”薛常冷笑，“你不会是陪宋明朗陪昏了头吧？”
这话怎么古古怪怪的，周裴忍不住又看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几把话呢？”
“我说，刚刚和宋明朗是结束了所以叫我来接你？”
周裴叹气，“你看，你就像这样直白一点说话不好吗？”
拐弯抹角说话给谁看呢，烦死了，周裴才不想去猜他们这些话里带话话里带话的，听着都累。
“没结束，我直接跑了。”周裴直接回答，诚实的不得了，“刚好你问我要什么，我就想到把你喊过来接我呗。”
周裴鲜少这样和颜悦色又耐心无比的和他交流，虽然还是熟悉的慢吞吞的周裴式语调，却莫名叫薛常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俩也鲜少有这种平和说话的时刻。
薛常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不由侧头看了一眼周裴，周裴又将脸朝向窗外去了，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弧度优越的下颌线和小半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显得温柔又平和。
薛常不自在地收回了视线，又动了动身体。
周裴突然这么温柔地回答他，一下子搞得他不知所措起来。
“哦，这样啊。”薛常干巴巴地应声。
他说完话就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嘴唇居然十分干涩，薛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突然被一种古怪的情绪击中了，像是紧张，又像是受宠若惊，为周裴这样平和温柔的态度。他不由开始回想以往和周裴相处是怎么样的——
两人除了做爱竟然从未真切地聊过什么。
他把周裴当做裴自深，当做替身，周裴也无所谓，随意演演，有些时候演得很好，有些时候很不耐烦，学着他的样子带着嘲讽呛他。其实大多数时候周裴都很不耐烦，即使愿意在他面前演会裴自深，也都是很短的一点儿时间，更多的是周裴表现给他看的样子。
薛常的手指紧了紧，下意识用牙齿咬住了下唇。
裴自深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现在似乎也并不好奇了。
那周裴呢？
周裴在他眼前表露出来的，真的是周裴本身的样子吗？
如果是的话，那周裴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