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递给你一杯热水,被你反手拍到地面,你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滚。”
小三被无视了也不恼,嗤笑一声,朝着前夫的方向说道:“贱狗,听到没,让你滚呢。”
前夫不为所动,只僵坐在那里不说话。空气诡异地静谧下来,你满脸麻木地掰着手铐,一下比一下用力地砸着栏杆,清脆的碰撞声、他人的呼吸声,充斥在你的脑海里,糊成一团浆糊。
手腕被收紧的手铐砸得发红发颤,你仿佛不知道疼痛,前夫微微起身,试图触碰你的手——又被你毫不犹豫地躲开。
你冷着脸将床单上被打开的、不清楚数量的安全套扔到他身上,腿间原本干涸的Jingye已经被清理干净,但你仍有种黏糊糊的感觉。你隐忍、无声发怒的模样似乎很讨人喜欢,小三又凑过来想抚摸你亲吻你——一只手卡在栏杆里,自由的另一只手便抓到了对方的假发:栗棕色的大波浪卷被你一把掀下来。小三的板寸脑袋显露出来,你眯了一下眼,缓慢笑开,“你这臭婊子这么喜欢装女人,怎么不自己留长头发?”
唇彩的颜色像血,前夫的目光像河。你惨白的脸只凸显出了脆弱跟无力,你分明是抱着恨意跟厌恶的,偏偏连抬起胳膊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发现这么多年以来,你完全看不懂这两个人。
但迄今为止不可否认的便是:他们脑子都有病。
小三闻言倒是猛然一愣,脸上的笑意也开始有皲裂的迹象,眼白覆了层血丝,瞪大眼的时候突兀又狰狞,“乖老婆希望我当女人?还是希望我被你像女人一样对待?”
他的话总能跟情欲扯上关系,语气柔和,话语却刺得厉害,你认为跟他交流完全是浪费时间:不管过去多久,他都跟以前一样毫无长进。
甚至连他跟前夫什么时候搞上都不知道。
现在自己也被搞了,这算什么事。
你没有回应,只是将小三推开,靠坐在床头,掌心贴着发红的手腕,视线往前夫的方向飘去,又好像飘向了窗外的远方。
小三捡回自己的假发,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起身扭头走了出去。肚子很饿,思绪也飘得慌,动一下,全身的肌rou都跟着酸疼得厉害。前夫的脸庞在你的眼里,又在不断变换着形状。
可能是安静了太久,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你睁着眸看向前夫,很轻地询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
对方的呼吸急促了一瞬,“……宋折。”
他终于肯开口了。
开口叫你的名字。
结婚后你好久没有听到他叫你的名字了。不管是以往待在家里,还是偶尔出门远行,一路上你都没有听到过他叫你的名字。
那时候的你还沉溺在他时有时无的倾诉爱意,或是甜言蜜语里,现在看来,更像一种伪装、一种刻意的掩饰——甚至连话语,都有可能是那个小三教的。毕竟他这么听——小三的话。
你皱了皱鼻子,眼圈红的,眼睛的形状看起来温柔多情,偏偏淌下泪的时候无声无息,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沉默大概几秒,你便将脸埋进胳膊里,手铐近乎嵌进你的皮rou里,清瘦的腕骨凸起得厉害,他就那样呆愣地看着你,你好像又瘦了不少。
你的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做遮掩,脑袋又有些发热,额头滚烫,影影绰绰的景象间,你感觉到对方离你近了不少,下意识往里瑟缩,对方发凉的掌心贴上了你的额头。
你已经烧糊涂了,分不清方向,地面都在旋转。
太热了,被这股冰凉触碰的时候很舒服。你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贴了下。他的手指有一瞬僵硬,最后又松懈下来任由你往他的怀里蹭去。
你若有若无地听到一句:“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太笨了。”
手铐的力度不知为何忽然一松,你睁着眼,眼前朦胧一片,冰凉的手自你的额一路往下摩挲,你的脸颊贴紧了他的掌心,“好热啊……”
有火在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