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后背一沉,是刑杖横压在了腰窝处。这是刑堂受罚的规矩,在受杖责之前要先以身体承接刑杖,以示受刑之人的驯服和悔过之心。
严栝拽上裤子提了,慢慢站起来。
没人管严栝心里忐忑,刑堂管事孙云亮把刚打过小五的刑杖在盐水大缸里过了一下,站到严栝身侧。
还没等严栝松口气,又被身后沸腾的伤痛提醒,今时不同往日,身上都带着伤,屁股还刚挨了打,这时再拿刑杖打下来,想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光景。
而且严栝这事办的真是砸。被人牵着鼻子从头耍到尾不说,孟田人证物证俱在,摆明了是一颗弃子。如果他反咬一口,严栝自己也摘不干净。
萧庭今天晚上异常沉默,说话也基本全是骂人和吩咐刑罚。其实他远没有看上去的冷静,下手这么重不只是要堵其他人的口,也是因为心里气得火冒三丈。
萧庭看着严栝的后身。他自己动手有分寸,这伤看着吓人,疼也是真疼,但其实不到严栝的极限。他现在这样,还是心理因素居多,知道他心里是有委屈的。
刑堂是个专门的屋子,在祠堂东墙上开着一道门。比起议事和惩戒兼具的祠堂来说,肃杀气氛更加凝重。
如果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不只要扒光了严栝打他,还要在这肏他,肏到他屁眼烂熟淌水又流血,被操到最后什么也射不出来一次次干性高潮,烂穴合都合不上,让他只能哭叫着哀号求饶。但自己不会放过他,肏坏了再给他治好,直到他再也不敢为止。
严栝跪下身子,上身赤裸不用再做那一撩一卷的规矩,又把裤子褪到臀下,露出饱受棍责的两瓣,动作间又扯到了伤处,疼得一紧。尽管已经当众挨过了棍子,还是感到一丝羞耻,连忙趴伏到刑凳上。
萧庭吩咐孙云亮开刑堂,按照帮派规矩打。
而且那打到叛徒身上的刑杖是好挨的吗?知道要打死人,下手自然没个轻重,而严栝还自己去堵枪眼,就算故意打坏了他都是自找的。
因为严栝刚挨过了打,也有晾臀的意味,赤裸的身体自深青色的粗砺刑杖一分为二,往上是斑驳的脊背,往下是肿胀的屁股,因腰部受压凹陷翘得更高。
但这种时候要自己温柔下来,也是绝无可能。
萧庭掩了门,定了刑罚名目,语气深沉地说道:“办事不利打二十,手下出了叛徒,念在受人蒙蔽的份上打二十,请刑杖来。”
孙云亮自严栝腰上拿起刑杖。入手沉甸甸的,这刑杖是由结实的三根藤条拧成,漆面青黑泛着冷光,浸过了无数血肉尖锐又冷硬。
他这纯粹自己找罪受,不只是待会还要再脱下去,肿胀的臀肉被压在绷紧的布料里面,随着迈开步子被摩擦剐蹭,变成新一轮的痛苦。
越想越生气,萧庭知道自己正在被怒火侵蚀,照这样下去他只怕一失手把严栝打死了。这才停了手准备让其他人行刑,走完了过场回家再教训。
萧庭继续拿棍子戳严栝:“听见了吗?啊?趴这干嘛呢,非要八抬大轿抬你才起来?”
气血上头就什么都不顾,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天真,萧庭不知道因为这个打过他多少次,但就是一直不长记性。
他瞥了一眼那肿胀的臀,知道萧庭把难题丢给了他。
幸而因为小五的口风,总共只打四十杖,在刑堂的惩罚中不算重,也没人有异议。就算有,在萧庭威压下也没有表露出来。
萧庭虽然能护他,但老大不是这么做的。
严栝后腰尽量放平让刑杖停稳,如果掉下来打的数目是要加倍的,嘴里请罚:“严栝知道错了,愿意受帮规刑杖责打,以后不敢再犯。”
屁股实在疼得厉害,他现在还能走已经是有萧庭在一边监督的功劳。等站到中央的刑凳前,自己也松了口气。
萧庭就站在他旁边,拿棍子逼他。看他走慢了,就捅到他腰上,把他顶得东倒西歪,差点趴到地上,腰身只能绷得更紧。
这股火,从严栝不听话从院子里跑出去就点燃了,中间林林总总累积起来,到他不知死活的车祸达到顶峰,到眼前了又看到他不管不顾地替个背叛了他的手下挨打。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嫌疑,反常地赶往交易地点、途中幸运地从灭口中活下来、马上和叛徒汇合,这一连串事情以另一种方式解读是什么意味。联系起来,让他遭受上百刑杖都有可能。
严栝无地自容,也不想再给人看笑话,牙咬在胳膊上定了神,终于颤巍巍地起了身。
这些道理,还得严栝自己想明白才行。
晾了一刻,那刑杖上沾的盐水往下渗到皮肉里,滋味火辣钻心。
严栝上身他验过,虽然最多打四十杖,却不能照着打死的数目去,所以四十下不能全数打在这,脊背的皮肉相对较薄
严栝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他紧咬着嘴唇,虽然自己想尽量走得正当,落在腿脚上还是一瘸一拐地磨蹭过去。
孟田的事他心里有数,但这个人不可留。背叛过一次的人不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