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受我没考虑;我的家人是否可以接受我和若兰的关系我也没有考虑;亲戚朋友会不会再背后议论我依旧没有考虑;我就像个失了智的鬼兽,单纯的凭借着一腔热血去看待这个无比现实的问题。
当我意识到我是恐惧的时候,恐惧便如影随形。母亲的绝望,父亲的叹息,亲人的背离,朋友的唾弃。当我的世界只有若兰的时候,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头铁下去吗?到时候会不会对她产生怨气,甚至恨意呢?
这些问题在我心头萦绕,让我不禁对自我进行前所未有的深度剖析。扪心自问,我是喜欢若兰的,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片真心。可是,我现在要问并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质疑自己良知的韧性。
我与我朋友的母亲发生了实质的肉体关系,而我前不久还向她许下承诺,亲口告诉她我会娶她。关系公开前还好说,至少可以偷偷摸摸,可纸包不住火。可预见的未来注定是悲剧性的。这么想来,我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了。
真到那时候,我能否抗住各方施加压力?会不会临阵脱逃,产生退意?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谭总,一分钟不到就被自己老妈念叨哭了。若兰明明是伤者,却反过来要安慰笑笑的情绪。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我心中好不容易平不下来的负罪感不禁泛滥起来。
我的出现对她们来说,会不会算作一种伤害?
我在最好的年华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命运与一个大我许多的人紧紧绑定在一起,只为寻得短暂的安宁,根本没有考虑由这份牵绊所衍生的重重在未来会不会产生将我压垮的可能。
“您又这样。”笑笑好像被触动心事一样,不禁有些气恼。“以前家里没钱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我又不是没钱!”
天真的我,还是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对对,都包扎好了!”若兰忙点头附和。“没事的,不用担心的。”
“真的?”
或许终有
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阿姨她受了点伤,我刚刚在包扎,所以”
“嗯嗯!”若兰把腿从笑笑手中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再说了,都已经包扎过来,犯不上去医院,花钱多还费事”
正因如此,她刚刚才会再三向我求证,询问我是否考虑清楚了。
我与若兰的结合不是甜甜蜜蜜的郎情妾意,而是刀尖上跳舞,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必定是艰难且痛苦的。
当我意识到我所犯下的罪行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时,我忽然感觉到我一时冲动所许下的承诺到底有多天真。若兰是经过事的人,年龄赋予她的阅历让她对待实物看法与观点,思考问题的方式,看待现实的角度,远比我这个刚刚步入社会两三年的小年轻要广、要深的多的多。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和若兰在一起,必然会受到各种方面的质疑。
“啊!?”笑笑听闻当时就慌了,一步上前将我挤开,顺势把抱在手中的盒子塞在我怀里:“妈?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能支撑当下的信念,是因为我还年轻,我有足够的信心保证,我会兑现我的诺言。但一想到我余生的每时每刻都要背负着它活下去,我又产生了更深层次的恐惧。
我们的前路注定是坎坷的,好比行走在钢索的极限运动,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深渊。
她早就明白,我与她的关系绝不是单纯的男女朋友这么简单。这背后所牵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年龄、价值观、家庭关系、伦理等方方面面都是问题。
“不用担心,我刚刚都处理过了。”我凑到笑笑身后打圆场。“伤口其实不大,只是碰到了指甲,我都已经包扎好了。”
“哎?没事的,真的没事,你别抓我脚!”
两边声音越来越高,笑笑明显占据主动。眼看落得下风的若兰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怕笑笑寻得端倪,几步回到客厅,放下盒子,试图帮若兰解围。
如果公开,笑笑作为朋友,能不能认同我,接受我?
“没事,没事。”身后的若兰用略显沙哑嗓音回应。“就是碰到了而已,出了点血,不碍事的。”
人是社会性动物,需要和他人产生联系。这种联系有好有坏,就像化学反应,好的结果如香水一般,让人心向往之。而坏的结果就像炸药一样,一声轰鸣之后,只有无尽的苦痛与创伤。
关心则乱。虽然若兰百般推脱,可还是耐不住笑笑的百般纠缠。我不知道身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声音推断,若兰是真的慌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你做生意也不容易,现在挣钱多难你也知道。你看啊”
面对自己的女儿,即便是若兰也不免开启母上大人惯有的模式,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从做生意说到嫁人,再到养孩子的种种花销。从笑笑的反应来看,她虽有反驳的心,可话到嘴边又无力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乖乖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