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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与子偕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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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

    突然,门开了,闯进一个手持红宝书的红卫兵小将,看见礼红,他便厉声道:“你是干什幺的?他是被隔离监督看管的走资派,不许探视!”

    那个礼红的“粉丝”倒是机灵,忙说:“对不起,她是我请来会诊的医生。”

    红小将一瞪眼睛,神情严肃道:“最高指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文质彬彬,从容不迫,那样温良恭俭让。

    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这家伙抗拒革命群众批斗,跳楼自杀未遂,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让他在这里住院就不错了,会个屁诊。“

    礼红看了陈副书记一眼,什幺也没说,

    默默地走了出去,陈副书记一直目送她出门。

    外面,春风已息,满园桃花开得无比灿烂。礼红用眼睛寻找着儿子。忽见一棵花开得最艳的桃树下,一枝低横的树杈上,坐着一对少男少女。他们肩靠肩,头碰头,正在合看一本小人书。那不正是和平与爱军吗?

    霎时,礼红的心都融化了。她回望医院小楼,陈副书记正站在二楼窗前,向她招手,她也含笑向那个无缘陪伴她终生的旧恋人挥了挥手。

    当她将目光再转向他们后代的身上时,一阵微风吹来,树上落英纷纷。几瓣桃花落在了两个孩子肩头上。礼红深吸了一口春天的空气,真的,那气息有些甜……

    礼红是独自回沈阳的,她把和平留在了大连,叮嘱他照顾“陈叔叔”,也就是陈副书记。和平自然喜出望外,他哪里知道,母亲是有意这幺安排的。

    礼红放心不下丈夫,匆匆乘火车往沈阳赶。在火车上,望着窗外渐渐黑沉下去的天色,礼红越发归心似箭,她惦记着丙夏啊!怎样才能治好丈夫的耳朵?他们总不能靠纸笔交流一辈子啊。

    礼红心中对丙夏充满怜意,在她眼中,丙夏既是丈夫,又是她的孩子。他太单纯,也太幼稚,正因为这样,他的经历才一直不顺。

    全国解放后,他们夫妻双双到了沈阳,并同在一所部队医院工作。因为兰妈和小三带着念云兄妹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礼红一到沈阳,就把念云、念竹接到了身边。多年戎马生涯,她觉得亏欠孩子的实在太多太多。

    两个孩子都很乖巧,丙夏也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疼爱至极。

    那时的沈阳,许多大工厂刚刚拔地而起,全国各地工程技术人员和劳动者汇集在这座关塞之外最大的都市里,为建设工业基地而奋战。丙夏夫妇生活在这样一个意气风发奋发图强的年代,生活在这样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中,浑身上下也充满了干劲。其结果便是在一九五〇年,家中又新添了一个小生命,那就是和平。

    解放后,丙夏曾回过家乡杨大洼,可惜,那里已没有他什幺亲人。腰山大火之后,日本人曾血洗杨大洼,生存者逃难后,大多就没再返回家园。丙夏看到萧条的故园,眼睛又红了。从此,一去未再回来过。

    那样的年代,丙夏正值年轻力壮,夜夜都要在礼红白嫩的玉体上奋战。抚着礼红光溜溜无毛肥屄,手感很特别,有一种难言的美妙。他用手指轻轻掐着肥软的大阴唇,看着上面两个刺字,便会想起妻子所承受过一切凌辱,想起各种东西和形形色色鸡巴在她阴道里、肛门中进进出出的情景,于是,他的物件竟会硬得出奇,有如钢枪,插得礼红狂叫不休。

    礼红从来不敢去公共浴池洗澡,也不敢到游泳池游泳,日本鬼子在她肚皮和屄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耻辱印记。她平时只在家中用大盆洗澡,丙夏会在洗澡水中加入一些花瓣和香草,使她浴后通体芬芳,又不遭蚊咬。

    五十年代,中苏关系正处于蜜月期,沈阳有许多苏联专家顾问,以至沈阳人的语言风格都受到了影响,口语中出现许多俄语词汇,诸如将连衣裙称为“普垃圾”,把下水道叫做“马葫芦”

    ……便是在文化上也丢弃了自家传统,渐渐“斯拉夫化”起来。

    如少先队活动中出队旗的仪式、呼号,无一不是模仿人家,看上去好像这里好像东欧某个城市,而不是中国。流行歌曲更是《喀秋莎》、《田野小河边》和《山楂树》、《三套车》什幺的。唱得人们还如醉如痴,陶醉其中,自我感动着。

    那时沈阳的穿衣打扮,举止动作,甚至脸上表情都模仿着老毛子。并且也像苏联人那样,热衷于跳交际舞。

    不错,苏联专家最喜欢跳舞,以至于在市中心建起了一座舞厅式俱乐部,名为“中苏友谊宫”,这是苏联专家的专用舞场。每逢周末,便有相关领导特意组织附近部队医院的女军医和护士,乘坐大客车前往“友谊宫”,陪伴“老大哥”

    们跳舞,以此增进伟大的中苏友谊。至于医院中的男医生,对不起,没份,该干啥干啥去吧,没人请他们。

    礼红在众多女军医护士中,是十分出众的,她自然也要去陪老大哥跳舞,这是政治任务,不可以拒绝的。何况她身为党员和抗战老干部,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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