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小的杂货铺是挣不了几个钱,可是姐夫可不光开了一个杂货铺,他还是行商,同时给城里几家杂货铺供着货源,那挣的钱海了去了,连这点都不愿意出,真是吝啬,还有那个无情无义的姐姐,说不给钱就真的不给了,完全不在乎家人的死活,有这样的姐姐真是倒霉透了。
姜蓓懒得同他计较,直接把底线摆了出来:“你的赌债我是不会替你还的,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就是闯了什么祸都有人兜底,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大胡子可不管姜庭怎么想,他只想要回自己的钱来,他对这等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现在知道难过了,早干嘛去了?在赌场上一掷千金的时候不是挺豪气的吗?
姜庭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催债的手段,顿时觉得手指头凉飕飕的,他哆哆嗦嗦的说:“大哥,你再宽限几日,我这就回去筹钱,年前一定还你。”
姜蓓说完就转身走了,姜庭如遭雷击,即使再不通庶务他也明白,姜家早就大不如前了,单指望那两亩旱田来养活一家四口那是甭想,更别提送姜盛去读书了。
现在欠下了这么多债,那边要他卖儿子这可如何是好?姜庭心里煎熬极了,想着想着又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怪姐姐姐夫不肯出钱。
王氏也就算了,他对王氏的感情还不如对怡红楼的小桃红来的深,可是儿子可不能卖啊,他再混也知道,将来姜家要改换门庭靠的就是姜盛,就是退一万步说,他年纪这么大了,谁知道还生不生得出儿子,要是没了姜盛,姜家不就绝后了吗?
姜蓓闻言很是平静的说:“替你收拾烂摊子才是不管他们的死活,我早就劝过母亲,让她不要再纵着你,她也同我说过你早就不赌了,现在想来都是骗我的吧,之前我送到家里的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用来给盛儿读书的,有多少被你拿来赌博了。”
他这会倒不想着当初姜蓓的嫁妆比起姜家庞大的家资来说是如何的浅薄,也不提这些年姜蓓对姜家的种种补贴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千好万好,只要有一样没有顺了他的意,那你在他心里就是个坏人。
姜庭就是这样的人,对他好真的没必要,没准你打他无数次,最后给他个甜枣,他都会觉得你是好人。
那钱里头不光是他的私房钱,还有王氏托他捎给儿子的钱,他为了回本硬着头皮找大胡子借了钱,哪知道三下五除二又梳了个精光。
姜庭吓傻了,虽然朝廷早就明令禁止买卖人口,但是私下里的交易确实不禁绝的,他之前家里也有不少仆妇都抵了债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家人也会面临这种绝境。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呢?我不会让你再耍第二次了,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有什么拿什么,要是还不够的话,你家里不是还有人吗?你老娘没人要,你媳妇倒是能卖个六七两,对了,你不是还有个读书的儿子吗把他卖给大户人家当下人,也值不少钱,你放心,到时候要是买家给的多我就还你,我办事一向公道。”大胡子狞笑着说。
姜庭垂头丧气的往家走,走的慢极了,大胡子也不催他,就由着他慢慢溜达,尽管他走的非常慢,他还是到了家。
姜庭急了,他上前道:“姐姐,你就是再看不惯我,你也不在乎你侄子和母亲的死活了吗?”
没破败钱十八两银子也不过是将将够全家半个月的花销,现在姜家是破败了,可是她姜蓓可是在破败之前嫁出去的,光嫁妆就不止十八两吧?帮娘家出点钱怎么了?
王氏在大厅急的团团转,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况怎么样了,姜母在贵妃榻上老神在在的喝着鸡蛋汤,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他们去要钱姜蓓什么时候没给过?也就是她这儿媳妇,现在
姜庭听到姜蓓口风不对,连忙要打断她,可是打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姜蓓说:“我以后不会再给家里银子了,你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该立起来,没有外嫁女还要顶门立户的道理,说出去都让人家笑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还是别了,你姐姐正在气头上,你去了也没用,我店里还要做生意,要是没事你们就走吧。”宋武边说边擦了擦手里的柴刀,姜庭还要说什么大胡子识相的拉住姜庭走了。
大胡子冷笑着说:“姜公子,你耍我呢?你让我白跑这一遭你看怎么办吧?”
姜庭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不通,大姐都管了自己七八年了,怎么就突然不想管了?他满脑门想的都是以后怎么办,直到大胡子冷哼了一声,他才想起来眼下还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呢。
在回去的路上,姜庭越想越绝望,他先是恨自己在赌场没有及时收手,他那天手气很好,一开始也赚了十几两银子,还以为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可惜没多久就把钱输光了。
家里基本就没有什么进项,要是姐姐也放手不管了,那他们肯定会饿死的,姜庭这会也顾不上对姜蓓的畏惧了,拔腿就要追过去,还没走几步,宋武起身挡在了他身前,姜庭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战战兢兢的说:“姐夫,姐姐对我有误会,你让我去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