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我们一块去吃点东西,从早上到现在都8、9个小时了,也该饿了。”
“姥姥,这是我同学,接到吴霄电话的时候他刚好也在,就一块过来了。”吴霖偷偷的踩了辛望云一脚,示意他别说话。
“你为什么不给姥姥说我是你男朋友?”辛望云忍不住了,门还没关严,就扯着吴霖的袖子找他要说法。
辛望云想说自己不是什么有钱人,又想说其实有钱人也不全是他们想的那样,左右思量了半天,发现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吴霄年龄明明比自己小,但发起火来气势却是不由分说的强,他简直不知道吴霖这么些年是怎么能和吴霄过到一块去的,要是他,三天都待不下去,准得离家叛逃。
“姥姥,吴霖他不会的,”一直没说话的吴霄终于开口了,“这就他一普通同学,跟着同一个老师上课的,正好没事就好心一块过来看看你,你别多想。”
“我是吴……”
“要不你先回去睡睡吧,姥姥这边暂时用不上人,我可以先守着,等吴霄一会儿回来了,我就去找你。”见实在哄不好辛望云,吴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人先回去歇着,想着也许体力恢复了情绪能跟着好点儿。
“就是……一个课题组的师兄,带我做了很多课题,大家关系都很好的。”
“你最好是真的能说服姥姥,”吴霄没见过弟弟谈恋爱的模样,事实上他没见过任何人谈恋爱的样子,谈恋爱这三个字在吴霄的字典里就没有存在过,他完全不理解人类为什么会有这种纯属浪费的感情机制,真有这个精力,去改善改善生活不好吗?“如果不能,我是不会帮你的,奶奶要是因为这事生气了,我会负责把这个人赶走,家人和外人到底谁更重要,希望你能想明白。”
“是啊姥姥,你不听我们的,总得听医生的吧。”
老太太人虽然昏迷了好几天,脑子竟还挺清醒,听了一圈下来,差不多知道了自己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以后大致能恢复到什么水平。她用唯一能动的那半边脸使劲侧了侧头,想看看在场的都有些什么人,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打算伸手搂住吴霖的辛望云。
“老人家,这不是您说不治就可以不治的,孙子们都离得远,您总得找个人照顾你吧,可谁照顾自己能有自己能动来得自在,您说是不是?您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一开始都倔,都说不治,后来发现生活不方便了,还是得自己慢慢锻炼。您现在趁着还在康复期,听孙子的,找个好点的康复中心好好练练,保证又硬硬朗朗的了。”
见辛望云没说话,吴霖以为他生气了,急得赶紧伸手拉住他,说别听吴霄瞎扯,他们家没有这种家规,就算有他也会说服姥姥的,让辛望云别担心。
“我还行,现在没什么胃口。”
“不右硬死西不森不肆的银,不右学里么!(不要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不要学你妈!)”
吴霄这话不是在吓唬辛望云,这确实是他们家家规的第一条,不过他们家家规只有这一条,别的都是这条的衍生项。在老太太看来,天下所有的有钱人都是乌鸦一般黑,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无论是吴霄还是吴霖,都绝对不能和这些人打交道,否则就是步他们妈妈的后尘,要倒大霉的。
“我这样的人?我是怎样的人?我怎么着你们家了?”辛望云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向吴霄砸过去。
辛望云第一次见吴霖家人就遭遇了极大的挫折,甚至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拒绝了,心理的委屈一波接着一波,在吴霄走了很久之后都一直恹恹的,吴霖和他说话也没什么心思搭话。
十么琴!嘟笔嗦了,喔不自(学生家家的,有什么钱!都别说了,我不治!)”
辛望云不知道吴霖为什么要撒谎,但看着眼前的形势,又确实不是自己能随意插话的状况,只好闭嘴,由着吴霖去说了。
“李肆随?!(你是谁?!)”难得她刚醒就能有这么足的中气,辛望云还没来得及抬起来的手当下就被吓得放了回去。
“腾习?(同学?)
“因为我们家不允许吴霖和你这样的人谈恋爱。”
“诶你们别吵了,到外面去说,这里还是医院呢!”怕被姥姥听见,吴霖连推带拉的撵着两人往外走。
“那要不要出去转转呢?刚护士说医院旁边有个商场,我们可以去买点喝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有钱人,行了吧,我们家家规第一条,不和有钱人掺和,尤其不能和你这种有钱的少爷掺和,不想吴霖挨骂,你最好识相点,早点死了这条心。”
西么腾习泽么吼,黑渗里故雷?(什么同学这么好,还送你过来?)”
老太太像是不相信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好心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辛望云看了好几秒,才勉强罢休,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行吧,那谢谢你,就不再理他了,继续和两个孙子争论要不要回泉临的事情,一直到医生听不下去了,吩咐护士给她继续吊水,一群人才相继离开了破旧的病房。
“没事,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