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翠娘十分苦恼,可她对颖姝又实在舍不得打骂,加之见他似乎真对舞蹈感兴趣,便也遂了他的愿,亲自传授起舞技来。
却说柳颖姝在这舞蹈方面的确天分极高,大到身段、步伐,小到手势、眼神,都能很快习得掌握,加之其日益长开的艳丽容貌,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流意味,便似清晨阆苑里一朵初开的蔷薇,鲜嫩含露,惹人采撷。
这也是翠娘即便最终妥协允许其卖艺表演当个清倌儿,却坚决不许其在人前露出真容,严令其常戴面纱的原因。
在烟柳之地,要想独善其身,美便成了最为奢侈的原罪。
待柳颖姝长到二八年华,一曲新作的嫦娥踏月舞,再次惊艳众人。袅娜身姿,含情眉眼,长长杏白水袖似游龙灵动,又如鹤羽圣洁,勾勾缠缠、轻轻柔柔便捆缚住人心,让人心甘情愿醉死在这无边美色中。
坊间夸赞其气质出尘、美在神韵,哪怕蒙着面纱,也挡不住看客的喜爱与痴迷。这番判词的确未曾托大,端看这一夜为拍得佳人春宵,满堂座无虚席,便得以证实。
就连传言最是不近女色的陆老板,都难得的坐到了前排。更难得的是,柳颖姝舞动间不慎甩掉的一枚珍珠耳坠,恰恰好落在他脚边,一向以严肃沉稳着称的男人,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弯腰将那小巧Jing致的物件拾起,细细把玩不说,还珍而重之的收进衣襟里。
也不知道该怪那夜月色太过撩人,还是怪那美色夺人心魂。陆老爷竟是一反常态,参与到竞拍争夺之列,甚至不惜千金为柳颖姝赎身。
翠娘爱重颖姝,为防惹人好奇探究将其虏作娈宠yIn玩,早早便隐瞒了他双性的身份,对外只道他是女体。富贵人家的娈宠、家ji大多活得不如猪狗,这点翠娘比谁都清楚,故而她对陆家老爷为柳颖姝赎身一事是极力的反对。但苦于不能轻易得罪江南一代的首富,便只得佯作贪得无厌,将颖姝的赎身价翻了个几番。
翠娘本以为此举能令陆老爷打消念头,却是没料到陆老爷竟带着一纸婚书并十里红妆直接来了阁里。翠娘这才后知后觉,这看似无欲无情的陆老爷,是真对颖姝动了真心。
目之所及是一片喜庆的红,翠娘难免触景伤情,思及自身那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shi了眼眶,声音微哽,将关于颖姝身体的秘密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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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愿意迎他进门?”
陆老爷听完,微愣了愣,按捺住心头满满疼惜,牵住一旁垂首静默的柳颖姝的手,珍而重之的落下一吻:“这话不该问我。”而后抬首望进那一泓温柔眼波:“颖姝,你可愿意嫁与我?”
“自是,愿意的。”
未过几日,年近不惑的陆老爷便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在迎亲队伍的簇拥下,于点翠阁迎娶了他年方二八的二姨太——柳颖姝。
时年陆家长子陆恒平十二岁,不过比这刚刚进门的二娘小了四岁。坊间便是炸开了锅,戏称陆老爷是艳福不尽,竟是娶了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美人儿做老婆。
陆老爷倒是不管众人如何调侃打趣,只一心对颖姝疼宠怜爱有佳。,
次年,柳颖姝诞下一子,位列长子陆恒平、次子陆恒安之后,排行老三,名曰陆恒喜,ru名阿乐。
端看“平、安、喜、乐”四字他占了一半,便足以见出陆老爷对这幺子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