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是个耿直的,拉住走在前面的李大人,道:“这不是方将军吗?这是所犯何罪啊?”
沈归海冷笑道:“方将军,你可知罪啊?”
沈归海沉吟了一会,道:“这罪责方将军想一人承担,是准备受凌迟还是车裂啊?”方汶家如何处置的问题他也没想好,还是容后再议吧。
方汶:“.......”
三·谒金门
方汶无奈,主人果然还是知道了,叹道:“是方汶治下无方,罪无可恕。王副将他们忠君报国,屡立战功,那只是一时的糊涂话,相信必不至于做出此等叛国之举。如果陛下确要治罪,此事因方汶而起,请先治方汶的罪。”
就在方汶想着是不是逾矩转头看看主人表情的时候,沈归海突然道:“看来传言非虚,方将军确有不臣之心啊!”
方汶连忙俯身,动作却因木枷太重而看起来有点笨拙,道:“罪臣身戴重枷,未能全礼,请陛下赐罪。”
不料刘飞却道:“主子有令,让方将军轻骑快马,尽快回京。”
方汶心中一凛,连忙道:“罪臣惶恐,请陛下明白示下。”
方汶被卸掉了木枷,不过还带着手铐脚镣。侍卫将人押到殿内便自觉退下,只留下他们二人。方汶见到主人已经坐到殿内主位,连忙认真俯身拜道:“罪臣方汶拜见吾皇万岁。”
沈归海看着乖顺的奴隶,心情不错,也不过多计较,对远处道:“来人啊,把囚车打开,将方将军押到殿内,朕要好好审问。”
沈归海心想,这奴隶也是不容易,又得与他那个无能大哥周旋,又得盯着家里那些不长脑子的族人,这几年也确实是难为他。
方汶闻言一慌,俯身道:“方汶不敢,方汶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赎其一。不求陛下能饶恕罪臣,但罪臣的家人确无犯上作乱之举,还请陛下能看在方汶镇守边关三年的苦劳上,饶罪臣的家人一命,所有罪责方汶愿一力承担。”
方汶本想马上进宫,刘飞却说:“主子吩咐,让方将军先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早准备妥当再去面圣。”
方汶坐在囚车里,无所事事地观察四周,发现刘飞这专门挑的繁华的主道走的啊,路边还有不少摆摊,逛街,吃早饭的都在看热闹。方汶倒是不觉得多丢人,只是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表情再悲愤一点,可是他马上就能见到主人了,悲愤不起来啊。他只好一边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一边又忍不住想到,主人玩这么大,之后可怎么收场。
沈归海怒道:“方将军是打算顽抗到底,还是罪名太多,不知从何认起啊?”
翌日清晨。刘飞又命人将方汶押入囚车,吩咐前面的人清道。
。边关路多少崎岖难行,方汶带着木枷在囚车之中颠了这么许久也多少有些难受,只见刘飞在官道旁突然喊停下马,吩咐随从将方汶放出来,将木枷镣铐解开。方汶被颠的有点懵,以为刘飞是想让大家休息片刻,行个方便。
听沈归海这么问,方汶有点紧张,一时拿不准主人是想让他认什么罪,以及他又能认什么罪,不由得犹豫了片刻没有回话。
已至半晌,沈归海想着后面还有许多安排,也懒得跟方汶在太阳底下浪费时间,没好气道:“方将军连见到朕如何行礼都不知道吗?”
李大人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不要乱说话,天威难测,快走吧。”说罢就拉着冯大人快步出了宫门。
方汶“啊”了一声,随即明白主人的意思,说道:“如此便有劳刘大人安排了。只是,这囚车怎么办?”
刘飞命人将囚车停至一处宫殿前,随后便进殿向沈归海回禀情况,不多时,殿中走出了一道玄色身影。
沈归海话锋一转,道:“朕听说方将军的部下个个忠心耿耿,听到你要被押解回京还准备保护你逃出国境呢?”
驿站离宫门有一定距离,方汶到宫门前的时候正好赶上下朝。
沈归海冷哼一声,道:“起身吧。”
众位大臣基本都只看了一眼,就纷纷避让,噤若寒蝉,不过也有跟同僚窃窃私语的。
方汶心下无语,主人这就是想看他坐囚车呗。
方汶道:“谢陛下。”随即便垂眼跪直。
看到方汶平安归来,沈归海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难免生出绮念。沈归海围着囚车走了两三圈,上下打量着方汶却不说话,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搞得方汶有点头皮发麻。
方汶本意是想说是否需要安排人伪装成他掩人耳目,不料刘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主子说,方将军如果到了京城想坐可以接着坐。”
沈归海走至近前,挥手让随从暂且退下。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中仿佛已说尽了千言万语。
方汶看到那人走来,连忙在囚车中跪好,目光坚定又温柔缱绻地看向来人。唉,许久不见他的主人越来越有王者气度了。
刘飞早已在沿途驿站安排妥当,快马,干粮,水袋一应俱全。一队人马星夜兼程,日行三百里,终于在第四天傍晚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