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第一年没有物价飞速上涨，她拿着银元出来，“给。”
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不小，她们没有办公室，连学生都是上一波学完下一波来，只有教室是固定的。
东洋风，西洋风衣物混搭着她们喷射出或青春或成熟的风格，流光溢彩的笑容呈现在姑娘们脸上。
男人哼了一路，到家门口了才突然停下，架着胳膊，说了句，“不想嫁到西班牙吗？”
“板鸭板鸭板鸭。”
安东尼笑了，“噗。”
“喏，小小姐今日份的糕点，”他提起来示意，“海棠糕，蝴蝶酥，还有我自己做的南瓜紫米小点心。”
张力十足。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阻止他把她的头往手里揉的冲动，她大叫着：“西班牙！西班牙！西班牙！”
“青苹果？”
“人家金燕西都和冷清秋结了婚。”
“嗯哒！”
“我是冷清秋。”
“什么——？”
“你又皮是吧？”青年把她揪起来。
走在路上，各种各样的新潮打扮让人看花了眼。
阿桃一本正经：“聚集了南京人的国家。南京人一人一天就要吃半只的鸭子。”
林霖追到两个人面前，“我老早就想问了，”
谁？？？
“那哥哥从哪里来？”
老婆婆只有收房租的时间才会来，这栋两层独栋要价还不便宜。
“哼哼哼。”
安东尼：“是我啊。”
“老师——”
“好好好，那得赶紧吃。”
“这话说得，”隔着大老远，一道清朗的声调扬起，隐隐约约有不赞同之意，“什么土不土，洋不洋气的。”
“那个……板鸭是什么国家？”
阿桃赚的钱基本上全进去了。
他改口很快，“那我嫁过来。”
她摇摇头，“我不喜欢用嫁和娶这两个字，感觉我不是个独立的人，而是一种东西，能在双方之间踢来踢去那种。”
林霖收回来吃惊的表情，“对不起啦，改天叫我阿弟过来给你送只鸡。”
小姑娘反应极快，嗖的一下从他胳膊肘下面钻了空子，溜进去，“我给你拿钱。”
“指你还是什么人？”
《金粉世家》在这里的受欢迎程度是非人可想的，哪怕是不识字的老头老太，都能将剧情说的头头是道。
她晃头晃脑，“我拿新学的，什么来着，你的眼睛漂亮的像青苹果，一口下去，会流出来满嘴香甜的汁水！”
因为本来不属于公家的人，公家工资开的很高，都在一百起。
“咦，那念快了不就板鸭？”团团很天真烂漫的问。
小麦色皮肤，鼓起来的肌肉轮廓，清澈见底的眼眸。
阿桃眨眨眼：“我也不是真的冷清秋啊。”
青年黑脸，又不好意思和小朋友计较，把她胳膊夹在他胳膊肘里，“走。”
安东尼：“老王啊……我们偷偷结。”
好在房东老婆婆打破了尴尬的寂寞，“该交房租了。”
“很好。”
不知道林霖有没有听到青年的话，阿桃马上把人拉走。
“来接我下班啦？”
面对外国人，小家伙开始用英语秀口语，“你的眼睛像苹果，绿色的！”说完眼巴巴看着安东尼奥，等着夸她。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五十块大洋。
“啊？”
阿桃干脆利落，“这位是金燕西。”
她试探，“这是你男朋友吗？”
她一个月工资是八十块大洋。
安东尼奥走过来，手里是一包打包好的糕点。
冷清秋当然是女主角。
“啊？！”
都比我开放的多啦！”
他抓抓头，一下子失落无比，“为什么。”
班上的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这个哥哥，眼睛好像苹果！”
阿桃吃了半天糕点，茫然的把头从糕点包拔出了，“啊?”
“太远了。”
安东尼直接把糕点包打开，“不给你了，我自己吃。”
安东尼默默的跟着进来。
阿桃停止了咀嚼，脑子一片空白。
金燕西，是现代小说家张恨水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金粉世家》的男主角。
“因为他母语不是说英语的呀！”
阿桃啵唧啵唧亲了一口，“团团，有没有考虑到他听不懂？”
“如果按打扮分人的话，我这种不爱打扮的，是不是低人一等？”
安东尼拉长了声腔，“国务总理之子——金燕西，我可不是国务总理之子。”
啊？
“而且老王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