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呆住的钟博简,感觉就像是被人拿实心的金属大锤对准脑袋瓜子来了好几下。
钟博简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还听到了嗡嗡的幻听声,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哭得太厉害缺氧了。
可在看到沐真盯着自己伤口皱眉的表情时,钟博简突然清醒了,是那种寒冬腊月被扔进河水中的清醒。
“你别、别担心,这就是看起来有些严重,贴个创口贴就好。”
磕巴一下后,钟博简说话顺畅许多,脸上红红白白的颜色没褪下多少,神色却正常很多。
“这么一听,你对这事还很有经验了?”
沐真低声嘟囔着反讽一句,并没有继续揪着钟博简话里的小毛病不放。
再说他满是泪水鼻涕的袖子也不适合给钟博简擦伤口,沐真便顺着转移了话题:
“能站起来吗?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钟博简点头后慢慢从地上起身,他也知道哭这么厉害后动作不能太快,要不还会栽回去。
幸好腿虽然软,钟博简还是顺利站直,中间沐真拽了他一把,轮椅也是个很好的支撑。
把自己丢弃崩溃的理智找回来后,钟博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红肿的眼角和鼻子都泛着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钟博简哭出来的还是被沐真蹭出来的。
本来还能看到点白色的皮肤全变了颜色,钟博简又羞又愧到血ye都涌上脑袋了。
沐真没注意钟博简此时的样子,只是拉开他又要合拢的手,转动轮椅要去找医药箱。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赶快把自己收拾好了。”
沐真这话一出,憋半天没开口的钟博简轻应一声反将他按在原地:
“我这就去清理干净,你也换了衣服吧。”
也不等回话,钟博简就如同拼命逃跑一样钻进浴室,沐真叹息着晃了晃脑袋。
之后三天钟博简大概是因为还没调整好心情,行动间无意识开始躲避起沐真来。
就他们住的这一室一厅的小地方,还在同床而居的情况下,钟博简也能搞得沐真像独居一样。
钟博简来去都悄无声息,吃饭也不多说话,检查沐真身体倒是以前的频率,却总是躲避视线交汇。
沐真有些发愁,钟博简每次都有先见之明一般,在他想逮住人好好谈话前就找借口溜掉。
也不好强行逼迫人说话,沐真只能忍下自己的欲言又止,可他相信钟博简肯定躲不了多久。
就快到他们离开这个城市的时间,不想多事的沐真没想到麻烦直接找上门来了。
独自一人在家的沐真正打算出去转转,哐哐的敲门声就响起来。
坐在轮椅上的沐真眉头拧紧,光看这动静好像门都要被外面的人敲碎了,满是来者不善的意味。
“好兄弟,是我啊,开门我们见一下嘛!
听说你要去别的城市了?兄弟们来送送你呀!”
暗哑的嗓音透过门板传进屋内,说话的人明明是在拉关系表明身份,语气中却有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沐真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不说对来人回应一声,连询问都没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连连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