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虽然过程中会因为他触手的身份产生点小意外。
比如沐真接触到的家伙们突然变形多出来几个器官什么的、书突然张嘴、笔跳起来跑路……都是小事情,但这是令沐真感觉真实的世界。
没有难以解释的限制,没有被人忽略的诡异,沐真精神轻松了不少,与他相反的就是阿博特。
明明阿博特还没有摆脱阴影,却开始关心起沐真造成的破坏,他脑子里翻滚的那些纠结念头,沐真都懒得去解读。
那些念头无不是阿博特打算为了维护世界安宁与和平、替天行道灭了作为邪神的沐真,只不过阿博特做不到而已。
沐真也不想刺激到阿博特的神经,所以行为上越发收敛,只不过邪神力量的转移并不全在他掌控内,阿博特身体接收的越多,对沐真使用的感知便越敏锐。
“您的‘凝镶丝极’!”
蓝紫色调的酒品放在厚实木桌上,阿博特在四周嘈杂的调笑谈话声中端起剔透酒杯轻抿一口,滚动的喉结上有隐晦的视线凝聚。
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改变阿博特命运方法的沐真默默‘叹气’,不久前他总算搞清楚如何破坏阿博特的悲惨结局。
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让沐真不停拖延下来,告诉自己明天再做、等阿博特做完这个任务、那几个家伙还没处理、好想看看曜日节是怎样的盛况……
就这么一拖再拖的情况下,当沐真意识到他开始思考有没有另一条路的可能时,猛然惊醒!
沐真‘笑’了起来,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仍是个普通人,有着种种软弱、顾虑与胆怯,真是跟触手一点儿也不匹配的灵魂呢,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阿博特在等待的对象是谁,沐真很清楚,他更清楚的是不能让阿博特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来者见面,乃至落入他们的计划中。
‘你确定要和他们联手?’
仿佛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时,阿博特已经不会像最开始接到‘真言’时那般忐忑不安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在阿博特身边的邪神不时就会说上一两句话,虽然语调姿态并无变化,但能够沟通的邪神已经大大降低了诡异恐怖感。
甚至某些时候的邪神会让阿博特错以为是同样的人类,这点在阿博特意识到后转换为深深的警戒。
祂是世间一切恶的源头,蹂躏生灵是取悦祂的方法,痛苦哀嚎是祂耳中的动听乐曲,悲惨肉体扭曲灵魂是祂口中的美味。
邪神不可信。
‘你知道他们有什么目地吗?’
并未得到阿博特答复的邪神继续道,阿博特沉静面庞上双眼微阖。
‘那些家伙背后站着好几号你口中的神明。’
这话一出现,阿博特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鎏金般的眼睛映着四周点点的光芒,仰首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他拉起兜帽穿过吵闹的人们走出去。
在寒风中呼出的一口气眨眼变成白雾飘到身后,阿博特迈步走在夜色下的小路中,不时绕过肆无忌惮纠缠在一起呻吟享乐的家伙或倒在一边的醉酒鬼。
‘你觉得那些神是你想的神吗?’
邪神仍在脑子里说话,阿博特感觉到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心脏跳动加快,身体开始发热,可仿佛有什么正逐渐绷紧。
‘这个世界本来是我的啊,那些家伙是卑劣的窃贼。
明明是跪下不断乞求的、渺小卑微的家伙们,真想不到能走到现在的地步。’
邪神的话语直接引爆了阿博特的脑海,他曾学习的历史、接受的教导与这些年了解到的各种传说一一分解,然后重新组合在一起,一个可怖的念头浮现。
在这种精神大爆炸、恍惚不已的时候,阿博特诧异自己居然仍能注意到邪神尾音中蕴藏的微弱愉悦感。
那是种看到脚下虫子居然能跳起来咬自己一口,发现新奇事的惊喜。
“您到底想说什么?”
阿博特的声音有些暗哑,因为他的喉咙在激烈情绪变化中发紧,值得庆幸的是此时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因不愿面对而产生的狰狞扭曲。
‘想告诉你事实而已,祂们与我的关系。’
一切表情都消失,阿博特俊美的脸庞透着冰霜般的冷意,聪慧博学如他,弄明白邪神诉说的事实并不困难。
邪神是这个世界最初时唯一的神明,而阿博特曾信仰的光明神等多位神,在那时候不过是跪在神脚下、都得不到一个眼神的蝼蚁般的存在。
大概是神明一时的心血来潮吧,蝼蚁得到神的恩赐,然后便是成长、背叛、阴谋,争夺权利、力量等一切可以争夺的东西,把最初的神驱逐出世界,祂们便是此间新神。
最初的神明失去了最重要的理性,难以控制力量,只会最粗糙的使用方法。
祂却保留着重回世界、惩戒那些胆大包天蝼蚁的念头作为动力,于是祂成为口口相传的邪神,是不容许出现在世界上的存在。
邪神不可信邪神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