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岚忽然道。
两人皆疑惑地看向他,就见他鼻尖动了动,继而扭头看向一处隐秘的小巷。
“那边好像有人。”
“狗鼻子真灵。”薛灼星轻轻嘀咕了句。
“猪脑子真钝。”岚也小声地磨了磨牙。
“嘘……”祁天河哭笑不得地提醒。
此刻已近傍晚,好端端的大路不走非走小巷,定然有些古怪。
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巷子中间,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她身上本该清丽的布料已经脏污得看不出颜色,身形不健康地佝偻着,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这、这药,这药真的有用吗?我娘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呜呜……”少女手中紧紧攥着个钱袋,朝着对面那人道。
那男人却是比佝偻着的少女还要矮些,身着一套医师服饰,在这萧瑟的城中可以称得上整洁,然而却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当、当然,当然有用。快死的人吃了也能撑得住……嘻嘻……”看着略显疯癫的医师故意模仿着少女的语调,荒诞而滑稽,然而她此刻内心紧张又期盼,并无所觉。
少女递过手中的钱袋,犹豫道:“这是……我家最后的钱了,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我娘吃了药真的好了之后,我再给……”
就在这一刹,少女话音未落,那疯医师竟一把夺过她的钱袋,同时手中洒出一把黄白的粉末,浓郁的药味扩散开来。
“哈哈哈,就是这个,吃吧、吃吧——死者回骸!死者回骸!哈哈哈哈哈……”
疯医师发出尖利的笑声,扭身便跑,他的动作踉跄古怪,好似身体内有别的东西在控制一般,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就冲出了数十尺。
“啊——”那少女绝望地嘶喊一声,甚至都顾不上钱了,跪在地上一下下地收拢那散落在地的救命药粉。
“喂!”祁天河登时怒急,一个箭步窜出,直奔那古怪的医师而去,“你!站住!”
三两步间,二人已冲至大道,那医师笑呵呵地往前掠去,“听听,听听,多绝望,多美妙的声音啊,哈哈哈——”
祁天河一双眸子几欲着起火来,只想把这畜生狠狠揍一顿。追逐中路过一应是打猎为生的民户,窗外靠着张短木弓,祁天河想也不想,立时停住,抄起弓来,灵力汇聚于双手间,火焰旋聚成一根赤色弓箭。
祁天河怒道:“停下,否则我射箭了……”他话音未落,却见那疯医师诡异地一扭身体,直直蹦起竟有百尺高,好似一只飞燕,借此摆脱了祁天河弓箭的锁定。
“咦?”
这疯子居然是个修士!
此刻岚提着薛灼星的衣领也赶到了,皱眉望着天上,“这城里怎么会有这种邪派修士,天河,射箭!”
祁天河拉弓朝天,道:“我锁不住他……”
落地的薛灼星扯着衣领在一旁咳嗽,岚道:“没事,我帮你!”
“好!”祁天河不再犹豫,手中火焰光芒大涨,挽弓如月,嗖地一声,赤色焰矢飞掠向高空。
岚伸手弹了个响指,“风来!”
霎时间,四周狂风大作,以焰矢为中心卷去,化作有形的青色漩涡环绕箭尖,拉扯着其在空中绕出曲线,无论那疯医师怎么腾挪,都摆脱不开。
轰的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焰矢在疯医师左肩爆开,风助火势,瞬间便吞没了他一臂,然而那疯医师却果断捏住肩膀,生生将那一臂扯了下来。
焦黑的肉掉落在地,疯医师的身影也如断线风筝一般摔落在错综复杂的民房小路,岚还欲再追,那焦臂却猛然炸开!
“小心!”薛灼星正一脸恶寒地盯着那断肢,首先注意到异变,掌间灵气一吸,把后面那民户的木门生生拔起,朝那肉块扔去,飞溅的血水滴在门板上,瞬间灼出几个大洞来。
与此同时,远处也彻底失去了那疯医师的气息。
岚满脸疑惑地道:“至少元婴修为。元婴修士怎么会窝在这么个小城里……卖药?”
远处传来唰唰的急促脚步声,少说也有十来人,片刻后,一队穿着轻甲、手持长棍的护卫赶到,为首领队一脸激动地看着三人,恭敬道:“仙师!三位仙师!城主有请各位到府上一叙,还望赏脸。”方才的那番斗法虽然短暂,却是发生在空中,他们可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祁天河转过身,发现那倒霉的民户站在缺了道门的屋内,惊恐地望着他们,自己手上还握着对方被烧成焦炭的短弓。
木弓果然没铁弓好使……祁天河尴尬地上下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一个油纸袋子,递给男人,挠了挠头道:“呃……抱歉,身上没钱了,用干粮赔你行不……”
那民户眼睛骤然一亮,好似饿了许久的狼一般,也顾不上害怕了,一把夺过祁天河手中的包裹,退进屋内,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没事!没事!够了,这些就够了。”
“城主?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