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对,他身上外套的褶皱都没乱。
庾阙不想她过分担心,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先回去。
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玛利亚,后者眼里满是歉意。
单渡觉得有必要把话跟她说清楚,走过去:玛利亚,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所以,我们今天就会离开这里。
我们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吧。你保重。
单渡对女孩还是绝情不起,庾阙对方才发生过的事没表现出多大情绪,只是再看向女孩的时候多出一二分探究。
同时对单渡的决定不持有异议。
临走前,庾阙提出在支付玛利亚的酬劳基础上再给她一笔钱。
庾阙对单渡善心泛滥这件事的态度一直是,不反对,不异议,不参与。现在主动提出让她有点意外。
单渡好奇庾阙是怎么打发走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法国人的,庾阙说回头再说,然后动身收拾随身行李。
不知是他不想说,还是真的着急着离开。
庾阙数出一笔不少的现金,也没细数,只估摸了下分量,装进一只信封袋里。
单渡知道这是要给玛利亚的,起身正准备伸手去接。
庾阙却没给她,拿在了自己手里,走过她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肩说:我去一趟。
*
玛利亚还在自己的房间,庾阙过去的时候她正好出来准备和他们道别,看到庾阙来,她显然觉得意外。
庾阙将手放在身后,没让玛利亚看到他手上拿着钱,朝她颔首绅士一笑。
方便进去坐一下吗?他礼貌的用英语发问。
如若这话换成另一个人来说,都像是某种目的不纯粹的邀请。
但庾阙落拓坦然,且光明磊落,他很爱他的妻子。
玛利亚侧过身体让庾阙进,用法语回:方便。
玛利亚请他在沙发上坐,也替他倒了杯茶。
她大致猜到今天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她很愧疚,也欠他们一个真实合理的解释,所以无论是谁来,她都不会逃避。
真要算,他们对她不薄。
庾阙接过茶,道了谢。
我在欧洲待过的时间不长,法语不好,希望我跟你交流用英语不会让你为难。庾阙说。
玛利亚摇头,表示不介意。
庾阙见她还是站着,便让她坐。
看得出来玛利亚很拘谨,也不太敢直视他。
庾阙此时看上去像极一位语重心长的长辈,和她说话颇有耐心。
徐徐不急:我和我太太认识的时候,她和现在的你一般大。
说起单渡,庾阙的言语里总不自觉能渗透出温柔。
也忍不住的想要多说点:这个年纪,心事难免,任性常有,又多出几分成熟的心智,便没什么能管得住她的人。
玛利亚。庾阙倏地收了话,叫了声她的名。这是自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叫她。
庾阙对她没什么好感,从一次见面她把单渡撞倒在地的场面就决定了。
至今他们还觉不觉得她是个小偷还是个问题,所以别提第一印象有多糟糕了。玛利亚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的。
她抬头看向庾阙。那是个很俊秀的男人,脸颊的轮廓被岁月雕刻成温柔陈毅的弧度,严肃时能让人闭紧嘴沉默,温柔时能软化掉所有锐刺。他传达出来一股沉稳的力量,让人却适度的放松下来。
他和单渡一样,都对人有股莫名吸引力。
或许太久没接触过待她亲切的东方人,她只觉得他们带来的温暖很珍贵。
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在庾阙来之前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来避免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无需等庾阙说再多,玛利亚自己开口了。
我很抱歉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可以保证没有下次,请放心。
庾阙注视着她,她有一双很清澈的琉璃色眼睛,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她的话一样都带有真情实意。
但他不是来指责她的。
摇头,重新开口:你比那个时候的她懂事。
突然想起来补充:我是名老师,她算是我的半个学生。
我教过她不少。
但放进心里的其实没几样。
她说你跟她很像,我想可能吧,总会有一些未卜的神奇际遇。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当简单聊聊,也感谢你的尽心尽责,如何。
玛利亚没想到庾阙会说出这番话。震惊之余还是震惊。
庾阙将她暂未做出回应的沉默当做是答应了,伸手请她坐进自己对面的位置。
玛利亚照做了,像受到某种蛊惑。
庾阙不知道玛利亚有过什么样的遭遇,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优柔哀怜的女孩真实性格又是哪般。
不过,那通电话里的内容可以推测出女孩并不软弱。
他问玛利亚:这次分别,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