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長簡短發言後,請眾人就座用餐,梅森和水漾剛坐定,原本和咪咪嘻嘻哈哈引人側目的康納就開口。
水漾拉著梅森到室外,在窗簾掩蓋下沒有人看到他們兩人。
「千里修書只為牆,讓他三尺又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水漾說完用英文告訴梅森,這句中國話是說大老遠寫信來只為了一堵牆而起爭執,退讓別人幾尺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擁有許多康納無法擁有的東西,實在不必為了康納的公開挑戰或試圖羞辱他而生氣。
「聽說妳是室內設計師,也是一位畫家?」州長夫人帶著水漾往一些太太們所在的區域走去。
「是為了錢?」水漾點點頭,接下去問。
「別一副忌妒的臉。」康納拉拉袖子,臉上顯露出嘲弄笑容。
咪咪在旁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笑著,邊不懷好意地瞧著梅森身邊的水漾。
「先進去,我幫妳收畫具。」梅森把手中紙袋交給她。
「你給我好好表現!」咪咪出自政治世家的父親是現任美國參議員,跟現任夏威夷州長同黨派,州長可以說是看著咪咪長大。因此咪咪輕易取得州長對夏威夷幾個供獻稅金和政治獻金的大公司邀宴之邀請函。還把座位安排跟梅森同桌。「弗克斯先生。」州長和夫人在官邸門口盛裝迎接眾人。
「大嫂果然如傳說中聰穎美麗,當年你們結婚沒邀請太多家裡的人,小弟現在才見識到。」康納推滿虛假笑容。他說的話讓同桌其它人士見到弗克斯家族內鬥的嚴重度遠超過八卦新聞描寫,私生子的兒子公然在外挑戰正統繼承人。加上出身豪門的前未婚妻對上名不見經傳來自國外的現任妻子。
太陽慢慢往西邊降下,山下海岸線因白色的浪不斷打到沙灘上,遠遠看去像是一直在變化線條。山坡上白色房子後方無界線泳池旁,架著個畫架和畫布框,前方站著擁有黑色長髮的女子,持畫筆的手不斷在色盤和畫布間遊走,白色麻質洋裝隨著風飄啊飄,光著腳踩在零散不規則大石塊片組成弄得平整的地上。
「嗯?」水漾冷淡回著,手還是拿著畫筆在畫布上輕刷著。
「我吃了。只是站太久。」水漾重新站好,不著痕跡離開他的扶持。
「妳以前贏得室內設計版權在公司的那個設計做的。為了搭配設計畫的圖騰和圖畫印在床單和枕頭套,還作了些複製畫和轉印在花瓶。」梅森沒有告訴水漾這是公司訂製來當做送給客戶的禮物,他不想讓她知道她可以此為生,他私心不希望她會再離去。她那間算命店要養活很多人,梅森很清楚收支能打平就很好了。
「梅森。」水漾回頭看著他。
面。」鄰居阿姨說完揮手道別就離開。
水漾愣在當場,讓她傻住的是梅森會去敦親睦鄰,還有她以前到底設計了什麼傢飾品讓梅森可以做來送人?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晚上要去夏威夷州長晚宴。」梅森手上提著美國高級百貨公司的銀色紙提袋。「好。」水漾點點頭,收拾著畫具,不知道是否吹風吹太久,臉色有點蒼白。 要去公開晚宴讓她忍不住想起伊森身陷槍擊危險的那夜,她想伊森恐怕往後每次聽到槍擊案或是到公開場合都會想起那夜吧,就像她每當看到車禍新聞,總會想起去世的母親。
水漾在桌下按著梅森藏在桌巾下握拳的手,原來梅森不讓伊森來是因為康納也會出席。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應該不好過。
「水漾?」梅森喚醒獨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人。他走進門時到處找不到她,以為她又趁警衛和幫傭下班離去而他還在路上的時候不告而別。直到越過書房木質陽台,才在後院看到她。
咪咪和康納透過大開的門看著梅森在夏威夷州長官邸停車處小心翼翼地牽著水漾手下車。
「什麼事?」梅森拿起畫架和畫布。
州長和夫人適時走到桌旁敬酒,請大家自由取餐和交流。
「州長、夫人,晚安。」水漾稍早得知今晚是某個土地開發案的會前會,對梅森來說是能否在這不上不下的景氣中為公司接到大案子的機會,所以她盡力扮演女主人。
「這是我的妻子,東方水漾。」梅森介紹他手中穿著黑色洋裝、戴著珍珠項鍊、穿著雙黑色高跟鞋的女子。
「噓。」梅森聽到腳步聲,拉著水漾隱身牆邊。
「對了,隔壁鄰居阿姨說你把我以前的設計做成傢飾品送給鄰居?我怎麼不記得設計過什麼傢飾品?」水漾接過他手上紙袋。
「你說康納和咪咪都去煩你?」自從咪咪侵門踏戶來宅裡找她,她從時尚雜誌上看到一篇訪問知道咪咪是他前未婚妻的名字。
梅森和州長也往室內另一頭走去,討論著美國經濟前景。梅森警告似地眼光朝向遠處來者不善的一對男女。
「是。」梅森心裡警鐘響起,這兩人該不會今天來過?
「妳又沒吃午餐?」梅森扶著她。
「大概是。」他小心回著,提著所有東西向房子走。水漾在他身後跟上,卻沒再多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