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青年眉头一皱,也把手握在腰间剑柄上,正待把剑拔出来,然而身边那壮实中年汉子伸手一拦,却是对着女子先开口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乃宜山剑派刘横山,此来是剿灭此带一伙山贼,并不是那劫道恶徒”。
刘横山却是瞧见那女子眼神内敛,显然也是一名内家好手,于是先报了宗门。待报过宗门,他才看见女子腰间挂了一件拇指大小刀鞘的挂饰,旋即又面露喜色,未等那女子开口,又说道:
但随着后面那辆马车车厢内传来一声轻咳,女子身躯一震,却是解下背上刀鞘,归刀还鞘后,居然当着带着疑惑不解神色的四人面前,在那马车车架边上跪趴了下去,低声说道:
那妇人乌黑发亮的头发没有细致打理,无笄无钗,只是用一条细麻绳随意地绑着在脑后上方盘了个圆髻,碎发如同杂草般随意垂落。那几率凌乱发丝下,脸上戴着一块紫色绣花面巾,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一对眼眸子,那眼皮子仿佛略微沉重般自然低坠着,导致那睫毛修长的眸子像是眯着又不是,加上那略微明显的眼袋子,哪怕看不到脸蛋也给人一副睡眼惺惺的感觉。
“宜山派叶舒然”“黑鹰帮刘一宗”“宜山派魏旭”
女子话音刚落,那车厢帘子掀开,一名剑眉星目,身材挺拔的灰袍男子从车厢内钻出来,然后居然踩着女子的后背从马车上下来了。
于是她接上了刘横山的话,却是简练地报了名号:”在下宜山派莫嫣然。”
这时,屋内的女子也从院落里走了出来,看见五人,却是一言不发,缓缓地把背后的刀拔了出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在听到“青霞派”和“柴博文”后,牙关却是突然咬紧,脸色上血色唰地变得惨白,双目闪过一汪波光。
看那青年年纪与这边黑鹰帮的刘一宗相仿,估计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却不知道是何等人。
这诡异的举动,让五人面色一霖,那刚刚稍微松弛了少许的心又紧了起来。
一把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眼皮眼袋中间夹着的那乌黑的眸子,浑浊不清,没有一丝神采,略显呆滞地朝着
外一把清脆如莺啼的女声响起,声音中带着哀愁:“舒然鲜少下山,虽然此等事一直有所耳闻,亲眼瞧见却是第一遭。哎……,昔日盛唐威盖四野时,何曾有这般遍地尸骸的境况……”
五人五马,三男两女,其中两批黑马上的一胖一壮男子穿着相同款式的蓝色劲装,枣色马上一名白色长袍身形高瘦的青年,棕色马上是一名成熟美妇,随云髻上插了一枚金钗,一张鹅蛋脸上柳眉凤眼,丰厚的朱唇左下点了一颗美人痣,让一脸严肃的面容带了几分天然的媚意;最后白马上乘的却是个身材婀娜的少女,二十岁上下年纪,面容与美妇相似,身穿紫色女式武服,披着黑色的披风,披风的肩扣是一枚银质树叶,相貌清秀大方。
魔门。
但这样的异色很快就消退了。
却是终于瞧见了那两乘马车,勒马停了下来。
:“叶师妹悲天悯人,此番请缨上山剿匪,定要为此地……”
一时间,五人十目,那视线全都集中在这名妇人身上。
那名熟妇弯腰出来之际,五人瞧得分明,胸前一对巍峨山峰倒挂下来,随着那妇人的动作摇晃着,那披雪一般的白肉抖动着,让山峰间那深深的沟壑也时而扩张时而闭合,不但男性,就连两名女性也看得目眩。
刘横山缓缓地把剑从腰间剑鞘拔了出来,五人之中,这几年就数他行走江湖最多,他已经异常敏锐地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那女子腰间的刀鞘标识他看得分明,却正是青霞派真传弟子才可佩戴的专门标识,一如他们宜山派的桑叶扣,但堂堂一名名门正派的真传弟子居然成了别人的奴仆?就算是派中长辈,也断无这般对待后辈的举动。
“嗯?”粗犷声音打断了尖锐声音的话。
“请主子下车。”
其余三人听见刘横山与美妇分别报了名号,也一拱手跟着报了名号,然后五人纷纷下了马来。
本来一脸警戒的美妇正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听见青霞派三字,轻微皱起来的眉头倒是舒展开来。那青霞派乃是矩州名门正派,门派武学以刀法为主,经营镖局生意,掌门又兼州府府兵教头,在周边几州颇有名声。
“可是矩州青霞派的朋友,我与贵派柴博文两年前曾结伴同游江南,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柴兄的……”
但还未等接收到莫嫣然眼神示意的刘横山再次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阵叮铃声,马车的帘幕再度掀开,又钻出一名与莫嫣然年纪相仿的熟妇。
“事有跷蹊。”
能做出此等举动的,只有——
莫嫣然低声给其余四人提了醒。可不用她说,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早就瞧出不妥之处:这青霞派的弟子居然给人做了奴仆?还是如此低贱的姿态?
女子低下头去,那刀也垂落下去,但就在四人心里一松时,那女子又抬起头来,面容冰冷,那刀也跟着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