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轻佻的撩起伊琉遮挡黑绷带的发丝,“卑鄙的人质作战,既不是你的风格对我也没用……没错,既不是我们的风格对我们也没用,若要说谁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唔,你卑鄙无耻的小男人,他才是个中好手。”
“……别说这种话,至少,别当着我的面说。”
“听不下去吗?明明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嘛!”互相看穿对方心思,透明的战争,语言构不成攻击,“说吧,这次来做什么?看你刚才挺开心的样子,是来找我分享快乐的吗?”
“啊……没错,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哦?你还会有‘打算’?真是不得了的进步,我向来以为你只有‘心血来潮’和‘突发奇想’,原来你也是会有‘计划’和‘打算’那类的东西!有所成长嘛,伊琉!”
渐渐的,被惹毛。伊琉开始烦躁,“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还能这么饶舌!”
安娜呵呵一笑,权当赞扬,“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嘛!你这个单纯的直线笨蛋,愚蠢的暴力犯。”
“给我闭嘴!”
突然的,伊琉将手掌的前半部分插入安娜口中。想彻底破坏那张与自己一样倾吐恶言势必将所爱之人伤到体无完肤的唇。锋利的指甲触碰到柔软的喉咙深处,顶在粉色的炙热的人体内部。同一时刻,尖锐的小虎牙刺入手掌,人类的咬合力虽然不及动物,但毕竟不算小,咬不碎骨头也能捅破皮肉。牙齿牢牢镶嵌在绷紧的皮肉内,堵塞血管。
拔不出的牙,收不回的手。紫眸与紫眸,冷笑对冷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人同时“哼”了一声放弃对峙。安娜嫌弃的去漱口,伊琉张嘴含住手掌上两个小血窟窿,轻轻吮吸自己的血,什么味道都没有,弥漫口腔的感觉与茶与牛奶无异,平淡无奇的液体。但是,什么时候,千疮百孔的记忆中,残留着某一个时刻曾品尝过的滋味独特的赤红液体,可以叫自己浑然忘我的沉浸在喜悦中的极致口感。某种美食?不,不是。
是某个人的血,某个人……谁……是谁?
是谁……
空白。空缺。缺失。拥有的曾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嘿嘿嘿嘿……本神可以告诉你,只要你……>
“闭嘴,奥尼克斯!我不想听你说话!”
<真的吗?那个‘他’,你不想知道是谁吗?不想知道吗?不想知道吗?!本神可以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只要你——杀掉一个男人,仅此而已。>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我不想知道!!!!!!!!!!!!!!!”伊琉低下头重重捂住左眼,似乎要将眼球捏碎般捂着,“……我绝不会相信你!!!”
<宁愿信赖以谎言为生并且不断利用你的男人,也不愿相信与你同体的本神,可悲!多可悲!多可叹!泪水啊,尽情的流淌吧!即使流淌干枯也叙述不尽本神的悲伤啊!>
“闭嘴……奥尼克斯……闭上你的嘴……”呼吸紊乱,冷汗沁出,愤怒与恐惧结伴逆袭。
“伊琉!”几乎要将眼球活生生抠出眼眶时,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没有防备的伊琉以难看的姿势趴倒在地上。漱口回来的安娜冷冷站着,一脸不屑,“狼狈之极!伊琉,可知道你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下午的太阳渐渐沉落,在天边晕染出美丽的橙红色,安娜居高临下,跨站在伊琉身体两侧,“我安娜啊!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相信自己!坚信自己!与你这种没有自身信念与意志的怪异——全然不同!!!”
绯红之泪浸湿绷带,顺着脸颊滑落。伊琉缓缓撑坐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又像什么都没听到,轻声说,“我只是打算给你看看刚完成的纹身,据说只有在服用酒精、药物、或者情绪激动等血液加快到一定流速时才会出现。现在,大概,应该,浮现出来了吧……图案,我很中意。”
安娜眼睁睁的看着伊琉脱掉衣服,露出叫同为女人的她也嫉妒不已的肉体,瞳孔微缩,安娜于心不忍的扭过头,然后发自内心的轻声赞扬,“……很美丽,非常美丽。伊琉,它很适合你。”
扬起如同爱丽丝般简单纯净的笑容,伊琉“嗯”的点头,“这次本大人就是来炫耀它的!怎么样,羡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