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跟着踹了两脚,诶,不对,他是妖啊,可以用法术的。
“阿陶,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袁萧还扒着窗户准备卸窗框,白虎已经开门冲了进去,顺便把窗户给他打开了,“快进来!”
“袁萧…嗯…嗯!…”黄陶蜷在床上,下身未着寸缕,股间已有丝丝殷红流了出来。
袁萧赶紧捡起地上的被褥给他盖上,又哄着他把勒在肚子上的双臂松开,“疼就抓着被子,抓着被子…孩子要出来了,你勒着它了,它会疼,你也会疼……”
“嗯…嗯…嗯~~!”黄陶点点头,左右摆着头在床榻上辗转,手指拧着被褥,却有意地避开了隆起的肚子。
“虎大哥,去找稳婆。”
“不能找稳婆啊。”白虎纠结地抓耳挠腮,见黄陶同他示意,也就坦白了,“我们是妖。”
袁萧只是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妖就不能请稳婆吗!他疼成这样!怎么生!”
“嘘——…”白虎赶紧又同他把妖族产子的忌讳说了一遍,他生过崽子又生过蛋,知道这事是越想越烦,越说越痛…
袁萧冷静下来,一问才知道黄陶已经阵痛了一天一夜,若不是白虎找来人,看这样子,是准备自己生了。
“吃点东西…”
“吃不下…里头堵胀得厉害…恐怕不是…”黄陶抚摸着胎动剧烈的肚子,伴随着宫缩一下一下在他手底下翻浪。怕不是个凡胎,不然也不至于把他折腾个半死,还没见动静。
“是什么都好,你平安把它生下来就好。都怪我,我那时已经知道你有身孕了,却想着等孩子月份大一点,再告诉你。”
“为何不说?”
“你那时,不是扮作四十多岁,我怕你担心别人说你…老蚌生珠…”
“我现在…可大你一千多岁了…呃嘶…哈嗯…”黄陶玩笑话还没说完,又偏过头去,张嘴哈气,袁萧想帮他揉揉肚子,被他挡开了,“别…碰不得…呃…哈嗯…哼嗯——”
“阿陶…”袁萧见他皱着眉头,十分难受的模样,轻轻掀开被角,羊水仍是未破,倒有许多血块从他蹬起的双腿间滑落出来。
“疼…好疼…”黄陶用气声说着,扯着被子边,架起腿,顺着血块涌出的便意向外微微使劲。
袁萧遮好他,打开门向白虎求助,却见还有一名单眼皮的黑衣男子靠在白虎身上,“阿陶他…流了很多血…”
“不许进去,”黑衣男子拉住白虎,“等会儿蹄子会先出来,我同你说该怎么做…”
“袁萧袁萧…快进来…快…!”
袁萧刚听完,黄陶就在里面很急地叫他。原来妖族产子会如此依赖自己的伴侣,幸好他赶来了。
黄陶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腹侧,看他进来了,才呻吟着往下倒,“我…我好像破水了……”
“没事,没事,我在,你别动,我摸摸…”
“好…呃、啊啊…”
“阿陶,别动!…”
“疼!——不行!呃啊啊——”
袁萧趁他注意力全在破水上,对着他洞开的产门往里掏,果真摸到卡在里头的半截蹄子。蛟龙同他说,黄陶的本体乃是一头散财的金牛,这牛族产子,大多难产,必得顺着蹄子往外拽…
“哈嗯……哈嗯嗯……”黄陶脸色白得像涂了一层蜡似的,从额头滴下的汗水就是蜡油,瘫在床上翻着白眼只顾着深深喘气。
袁萧看着双手上嫩红色的鲜血,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跟着喘,“我不行…我不行…”
“哼嗯……”黄陶用手扒了扒大腿,实在是疼得没力气,又迅速仰倒回去,“我没力了…你快帮我…呃嗯——快!——啊啊啊——”
第二只蹄子,攀着血和黏着物,在他的尖叫声中被推出了产门,“啊——啊——!啊————!”,黄陶在撕裂的剧痛中疯狂地欠起身,发出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嘶吼。
袁萧连滚带爬地靠拢,又被他刺耳的吼声吓得瘫软在床边,眼见着黄陶鼓起的臀缝中间慢慢挤出一个更加巨大血腥的东西。
“袁萧!——白虎!——救我!啊啊啊呃、”黄陶揉撕着身下的被子,左腿不断地用力蹬起发力,脚边的袁萧已经吓晕过去,他只好向门外的白虎求救。
“大哥!…血……”白虎一进门就倒了,蛟龙接住他放在地上,缓缓走近显然已到了分娩高潮时刻的黄陶。
“救我…呃——!嗯——!”
“你再用一次力…就出来了…”
“出不来——我生不出来——!”
蛟龙显然不太愿意去碰别家妖怪的孩子,特别是卡了半截在产道里,还有半截露在外面的……
“只能这样了……”,他不情愿地化出黑长蛇尾,尾巴卷着两只蹄子,“你抓好,我往外拉了……”
……
“所以,后来是怎么出来的?”袁萧抱起已经变成一岁小奶娃的小牛犊,第无数次向黄陶忏悔,一回生二回熟,他下次保证不会再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