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别人一碰自己转头就要去洗手，别人一进自己房间立马就要拿扫帚，别人坐坐自己的床就得揭下来去泡水。
“唉。”
顾正歌觉得自己再不结束话题，陈舟肯定会跟他聊到天长地久，于是干脆利落的抓住他的手拿下来，道：
啪啪掉了几滴眼泪，看顾正歌不跟自己男人一样来哄，于是也不装样子了，噘着嘴推他一把，娇哼一声：“以后你男人也别进你被窝！”
也幸亏是这样，不然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睡别人的床铺被褥的。
“昨天看天色不好就过去了，衣裳也没洗，攒着今天晚上一起吧，我先去做饭，等会去打麻。”
听得陈舟一万个不高兴。
陈舟明显不跟他一个频道，一脸震惊的看着顾正歌的脸，呼道：“你好像白了不少啊，比之前好看了！”
“你．．．在万奇那里睡的？”
顾正歌眼前浮现出陈舟的身影，嘴角无声勾起，淡定回了一句：
在门口遇见鬼鬼祟祟比划着要踹门的陈某人，噗嗤笑了一声，立马被拽到了一边。
顾正歌把加了糖的粟米糕递给他，说自己昨天晚上在别人家睡的。
正巧碰见林阿家从茅房出来。
再后来，他参了军，一路走到西北安定关，那里水很少，还是黄乎乎的颜色，得沉淀好几天才能用，缺水最严重的时候，一整个冬天也洗不了一个痛快澡，他所剩不多的那点毛病也被日积月累的磨去了，收拾打扫的习惯倒是留了下来。
顾正歌黑着脸，按住自己的被角，对那企图爬进他被子里的小君威胁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顾正歌站在原地，边嚼边等他身影看不见，这才端着木盆回家。
陈舟嫉妒心爆棚，但也没有那么厉害，可能是因为......吃人嘴短？
那小君瞬间惊呆。
说完，背对着他扭过身去。
“一人一条被子，中间还有那么大的空隙，这也算睡？”
“只有我男人能进。”
后来他阿家死了，他爹傻了，天天就知道喊“正歌”“正歌”，跟在他后面追着他，流着鼻涕口水冲他傻笑，衣服上全是脏污，有时候上厕所都不能自己来，家里没人管，他再嫌弃也得去照顾他。
顾正歌初步估计，光这一步就得做个七八天，然后还要洗，还要晒，接着就是绩麻。
“嗯。”
“不是让你放下就走？”
有一只黑乎乎的爪子对比，能不白吗？
顾正歌生物钟挺准时的，天微亮时候起床，抱着自己一盆子没洗的衣服，拿上那小君桌子上早就留好的几块米糕，往自己家走。
“一张床上就算。”
他把人扶过去，安置在床上，看他满头汗水，又转身去拧了个帕子给他。
陈舟很惊讶：“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看着手里的米糕，陈舟思索要不要拿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度，把它扔出去。
他之前以为林阿家是中了暑，后来才发现不是。
看他咬牙狠瞪自己，就是不开口的样子，顾正歌又叹口气，决定明面上还是保持一下家庭和睦的假象。
昨天把那些麻泡了一整天的水，为的就是让它膨胀起来，今天好打麻。
他病的似乎比昨天更严重了，脸色惨白惨白的，不扶着东西根本没法走。
陈舟也还没忘自己有事情干，把手里最后一口糕塞进他嘴里，捧着剩下几块走了。
因为这事没少被他阿家念叨。
他还说到做到，说没看够，立马捧着顾正歌的脸仔细的瞅，惹来顾正歌狠瞪他一下，羞恼道：“你手上都是糕点渣子，别摸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能忍受别人往自己被窝里爬！
他放下木盆，走过去扶他，语气虽不热络但还是问：“去哪儿？”
总之，自己的东西就是干净的，别人碰都不能碰。
“晚上见了白天见，你也不嫌烦．．．快走吧。”
打麻就是把麻的皮撕出来，再用一种特殊的工具过一遍，把上面的杂质去掉，留下来的韧皮就干净了，成了织布的粗麻原料。
可能是觉得回答太敷衍，林阿家瞪着眼睛看他，顾正歌只好又加了几句：
“我想见你嘛，昨天都没看够！”
“．．．是你晒黑了。”
木盆中脱下来的裤子上有一片血迹，茅厕中也是．．．别是小产了。
绩麻就是把晒干的韧皮一丝丝分开
前天把存起来的麻晒了一遍，又过了次手，把坏的都捡出来。
顾正歌看他火气没那么大，赶紧拿过他手里的饭盒，转移话题道：
“你还没跟我睡呢，就先跟别人睡了？”
那小君惊呼：“不要！”
顾正歌叹了口气。
．
“．．．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