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拦路
“小姐,前面有劫匪,这条路走不了了。”车把式稳住马儿,对着车厢内的陆雪漫递话。
匪徒携刀带剑,凶神恶煞,劫持了前方一队人,搜刮财物,抢占女子。
这里距离关口不过数千米,有重兵严格把守,平日里安生的很,没有愚蠢的匪徒敢闹事,今日他们公然在此作恶,也不怕被关口的兵役围剿,将命系在了裤腰带上。
前世,陆雪漫先走了一步,恰巧躲过这一劫,但过后听说,吏部郎中钟大人的嫡女钟珊珊在去外祖家探亲回京时被匪徒洗劫了车队,连人也被掳走,至此消失匿迹,京中各大世家间流传着关于此事的真相,说钟珊珊是被吏部郎中李虎掳走的。李虎是李源的父亲,好色无度男女通吃,在一次偶然中遇见钟珊珊见色起意,才在今日安排了这一出劫掠戏,可他的手脚做的干净,即便是钟家也奈何不了她。
陆雪漫因为重生的缘故,上一次满怀激动的回陆家闹出了不少笑话,这一次在尼寺里做足了回府的准备,拖了些时辰,倒是撞见了这一次sao乱,她手无缚鸡之力,并不想被卷入其中,吩咐先原路返回到附近的茶棚歇下,响午再继续启程。
车把式调转马头,迫切的往后撤,不料后面又有另一波人急促赶来,匪徒霎那间躁动,拔出刀剑迎面直上,肆意屠戮,血溅当场。
马车跑的更快,后面十几单骑追着陆雪漫等人而来,迅速逼近,车把式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下处境便汗流浃背,慌了神:“小姐,匪徒追上来了。”
沉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马车自然跑不过单骑,陈妈和绿萝坐立不安,可现在除了逃快点还能如何呢,陆雪漫蹙眉只道,“加快速度。”
马车剧烈颠簸,车轱辘飞快的在土路上碾压而过,十骑穷追不舍,留下两行沙尘漫天滚动,马蹄踏地而来的嘚嘚声重重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不多时,马车被追赶而来的那队有序不乱的铁骑围在中间。
嘶!
马儿受了惊,扬起前蹄嘶鸣,车厢内的人猝不及防东倒西歪,陆雪漫狠狠摔到角落。
人心惶惶之际,车厢外剑拔出鞘,锋利的剑刃直指马车,森冷无情。
“马车上是何人?从哪儿来,往何处去?”
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响起,像久经风霜般,不携带任何感情。郑承钊高居马上,青蓝色锦袍随风摆动,冷厉幽深的眸光落在车厢上。
钟家的嫡女半路遇匪被虏,他恰巧人在关口,接到消息率先带队而来,眼前这辆马车毫无装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遇见督察队慌不择路地逃跑,行为异常,他右手摸上腰间的佩剑,左手拽着缰绳,驰马围着车厢打转。
男人冷沉的威慑声响在耳旁,车厢内的一老两小皆慌了神,陆雪漫斟酌着说辞,却听外头赶车的小伙子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紧接着,怯怯道:“这位官爷,我家小姐乃京中人,从乡下回京。”
车厢内四人听到“官爷”二字一愣,来的怎变成兵役?陈妈惊疑地掀起一角帘子,围着马车的人是一队穿着统一藏青色护卫服的兵役,领队的男人冷峻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剑未出鞘,可浓烈的肃杀之气率先无声逼近,她回头朝陆雪漫昂首示意,轻声道:“小姐莫慌,是官兵。”
郑承钊看着帘子放下,眼底一片漠然。透过探窗的妇人,看见她身后露出的一角神秘的淡青色翠烟裙上,淡然安放的雪白皓腕,他徐徐收回目光,语调不变,继续追问:“京中人回京,为何见了督察队半道折回?让你们家小姐出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