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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齐寒山做得很不错了,结阵最快的果然是他。”倪妙筠又坐回了申屠神辉身边,个人之间的龃龉不可影响公事,她一贯都很公私分明。
“向来都是他,啧啧,想不到一个浮华浪荡的公子哥儿,认真做起事来还挺靠谱。嗳,我听你说过,三国会盟时他可是奉命潜伏在桃花山接应的?”
“嗯,是他。”倪妙筠目光忽闪着打量全场,有些不安道:“其他人莫要出错的好……”
“出不了错,嘿嘿。”申屠神辉丑陋的面容上,目中精光大放,厉芒四射道:“我是怎么叫他们心服口服的,他们依样画葫芦而已。何况我做了大半天的恶人,好人全让他们来做,可谓好处占尽。如果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到,我和韩铁衣就都是瞎子了!”
操演场上越发热闹起来。
一名肌肉盘根错节的壮汉双手环抱,几乎将一匹骏马给抱了起来,可谓凶威赫赫,吓得骑兵们无人敢上前掠其锋芒。这一拦阻,几名被追得走投无路的兵丁亡命奔逃,生生冲出一条活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人都相信,若不是因为在操演不必伤了马儿,壮汉或许三拳两脚,便能将一匹骏马活活打死。
每一支百人队都有更多的兵丁【活】下来,每一位新入伍的百夫长,千夫长都在大显身手,引来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陷阵营自成立以来,留下的都是强悍精干的军士,可是这支军始终说不上强大。莫名其妙,漫无目的,为练而练。可就因午后忽然加入营中的三百名高手,陷阵营忽然有了凝聚力,忽然就有了无比的自信。这三百名高手,正在给全营五万将士注入军魂。
倪妙筠的目光看得越来越亮,申屠神辉嘴角的笑配上那副尊容,可谓越发地猥琐。他丝毫不担心营中的将士多讨厌自己,只消他们都折服于自家的百夫长就成,百夫长们都听他申屠神辉的。而他的军令不需要下达给将士们,只需要下达给百夫长们就行。这样的事,韩铁衣已帮着他操练了无数遍,每一位新上任的百夫长都已熟极而流。
“我……劝你不要笑的好,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打死你!”申屠神辉笑起来着实太过难看,还让人犯恶心,连倪妙筠都难以忍受。她眼见一支强军正在成型,大喜之下还能恨得牙痒痒,可见申屠神辉猥琐到了何等地步。她非常确信,自己说的可不是戏言。
“看看你给我的面具,后悔了吧?”申屠神辉回头刚想咧嘴一笑,又生生忍住。女郎的拳头已捏了起来,自己现下是真的弄她不过,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儿。
“有点。”倪妙筠撅了撅唇略有委屈,起身向操演场走去。一来陪着司马大人实在有点恶心,二来陷阵营里今后只有一个坏人,她身为监军,也是时候下场走一走,为凝聚军心出一把力了。
顾盼远远地在树梢上看得目瞪口呆,她实在不敢相信,自成立之日起就困扰陷阵营的难题在一个下午的时光里便彻底解决了。一切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却又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顺畅无比。
这些高手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手法却早有耳闻。无论是从前的暗香零落,还是大秦国的武林同盟,如今的陷阵营都像是他们的延伸,手法巧妙,立竿见影。
顾盼不得不再度远眺申屠神辉,这个陷阵营里唯一的恶人,就是他来了以后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隔得远了已看不清他丑陋的五官,可无论怎么打量他的身形气度,都难以找到一丝一毫的熟悉。顾盼一阵恍惚,那是她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两个人之一,如今的恩怨纠缠也源自于他们两人……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眼看着除夕越发近了。陷阵营里一日紧张过一日,却不妨碍年货堆成了山。当兵的吃饷打仗天经地义,可除了基本的军饷之外,若能更有些人情味儿,也是军心士气极大的保障。越发临近的战火硝烟味道,也不能阻止对新年喜气的向往。
这两月来陷阵营已成了合格的军伍,紫陵城里却一日都不太平,邸报依然每日用八百里加急送到营中。燕盛之间的摩擦越发剧烈,几乎已擦出了火花,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燕国直接把吴征定为钦犯,逼迫盛国交出吴征,盛国则是惯常的唯唯诺诺,却扣着孙贤志不放,更别说交出吴征了——吴府上下空空荡荡没几个人,吴征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陷阵营颇有枕戈待旦的态势,营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后营里也不例外。
顾盼见识过战场厮杀的惨烈,刚入营时每每想起来仍是心惊肉跳。或许是岁月渐长,也或许是适应了眼下的生活,顾盼现下的心态已渐渐平和。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就像她现下已不去纠结那位申屠司马是不是那个人。
说来也怪,这人在营里可谓臭了名头,偏偏自打他来了以后,后营的日子居然十分舒畅。譬如他刚来的第一日天降大雪,后营里人人在营帐里烤了一日的火。
第二日化雪天里阴寒刺骨,后营中一顿忙碌人人冒汗,寒气便也不难受了。总之后营里的日子被算好了的异样,总是恰到好处。
“我看她是不会来找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真的不去见见她?”倪妙筠难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