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她直接压垮似的。
“妈,我是荣荣。”伍凤荣又轻声地说了一句。
伍老太太点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噢,回来了。进来,进来。”
周延聆叫了一声阿姨好,跟在伍凤荣身后进去。里头很亮堂,虽然是老房子,但做的都是现代布置,实木地板,平开窗户两边各束一簇碧色的纱帘子,白象牙木的家具,沙发旁边立一只阔口玻璃花瓶,插孔雀翎和五颜六色的银柳。这倒让周延聆看不懂了。他想,银柳也算插花吗?柳枝又干又瘦,染出来的颜色也俗艳,算不上好看。
伍老太太倒了两杯茶来,叫他们在沙发坐下,去敲卧室门。伍老爷子披着睡袍登场,携一股烟草气,睡袍带子在两侧逶迤飘动。他还是伍凤荣记忆中的样子,即使多年的牢狱生涯都没能磨掉桀骜、自负的性格。一见到他,伍凤荣立刻有了预感,父子俩之间肯定有一顿架要吵。
伍凤荣站起来,让出一个位置:“爸。”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用下巴示意他坐,锐利的眼神飘到周延聆身上,露出询问的神色。
“这是我爱人,周延聆。延聆,这是我爸。”伍凤荣说。
周延聆和老爷子握了握手:“您好,叔叔。我姓周,延安的延,耳令聆。”
老爷子瞪大眼睛,抄着手就往伍凤荣头上打:“反了你了——”
伍凤荣躲开,说话不自觉带着烦躁:“省省。好不容易请个假回来,不就是个男人么,犯得着?”老爷子还要打,他就继续Yin阳怪气地说话:“您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玩法没尝过,年纪大了人家两轮,胸襟还比不过,传出去让人笑话。”
伍老太太连忙上前拉扯丈夫,周延聆把伍凤荣挡在身后,大气不敢喘一口。他算是知道了,伍凤荣的脾气和他爸是一个路子,十几年没回家,上来就是全武行,的确不适合生活在一起。
“荣荣,你爸爸是高兴,他太久没见你了,你别往心里去……”老太太说。
老爷子挥开夫人的手,恨恨地说:“你以为你混出个什么好样儿来?又是爆炸又是死人,你知不知道人家的标题怎么写的?引咎辞职!还觉得自己脸上带光了!”
“爱怎么写怎么写,别人放个屁,香的臭的关我什么事。”
“满嘴不是放屁就是男人,你就喜欢这些东西?你上得了什么台面。”
“我不用上台面。我只和他好好过日子,我就喜欢这样!”
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伍老太太吓得直拍他的胸口,示意伍凤荣不要再说话。连周延聆都看不过去,扯着他的手低声说算了。伍凤荣勉强收住了嘴巴,把带来的红酒瓶子往茶几上一撂,硬生生地说:“行了,我少说一句,您老也留点口德。这是延聆孝敬您的,这玩意儿不便宜,留着喝吧。我也就当是带人来给您见过了,还要赶晚上的飞机回去,明天早上要上班,不陪你们吃饭了。”
说完拉着周延聆就往门外头走。
周延聆苦笑着被他拉到门外,没想到这趟家访二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两人正准备下楼,伍老太太追上来。
“荣荣!”老人家的声音在狭窄的楼梯道上来回撞击,发出回荡。伍凤荣眼眶有点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被母亲握住了手,他脸上的表情还很僵。老人家说:“你爸爸就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高兴了,前天你发短信给我说要回来,他特别开心,把你小时候的相册翻出来,厚厚一本,看到好晚。他不是真的要打你……”
伍凤荣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点点头:“我知道。”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怕你不开心,他其实是担心你,不是要怪你,家里那么多报纸都是爆炸、辞职的事情,那天他买了一大堆回来把我吓了一跳,他每一篇都仔仔细细地看,还打电话给以前的朋友问情况,怕你出什么事,怕你被罚受处分。他最不希望、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你和他一样,落下个什么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老太太停了,叹了一口气。
伍凤荣犹豫着反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脾气太急了。”顿了顿,继续说:“我明白的,您别当我没心眼儿,我愿意回来就不会为这么点事情跟爸爸置气。那么多年没见了,吵一吵也是正常的,他需要一个渠道发泄,我也还得……做做心理准备。”
天色已经晚了,饭也没来得及吃,终究还是有遗憾。周延聆握着伍凤荣的手一直没有放,在出租车上伍凤荣的脑袋挨着他的肩膀,表情是安静的。过了一会儿,周延聆抬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突然想起了伍家的银柳。
“你们家为什么插银柳?百合啊、玫瑰啊、康乃馨啊不是也挺好的。”他问。
伍凤荣漫不经心地说:“南方有插银柳的习惯,柳同留,就是长留的意思。”
周延聆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伍凤荣突然歪了歪脑袋,凑上来亲他的嘴巴,两人在封闭的出租车里接吻。周延聆抱着他的腰,明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