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拾赫这些天有些恍惚,男孩儿自从上一次晕过去之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发起烧来,嘴里喏喏嘀咕着自己的名字,有时还小声地抽泣,急的他片刻都不想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营养不良落了病根,江久身体抵抗性一直不大好,一点小病就能娇气的躺很久,胃也有些隐患。
拾赫将他捡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要怎么照顾这小孩儿,事实上除了小孩儿的身体健康,他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懂事,善良,听话,学习成绩好,再加上一张清秀的脸蛋,几乎就是国民宝宝的典范,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赫,我熬了点粥,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江天远拎着食盒,对着上上下下忙活了一天的爱人,温和的说道。
拾赫不知为何有些烦躁,望着病床上一时心软抱到医院的小不点,低声骂了句什么,疲惫地接过爱人的食盒,也是为了小孩儿的身体忙了一天,饿得很了,大口大口喝起粥来。
喝到一半又想到什么,把食盒放下盖住,引来江天远不解的问,"怎么了?不好喝吗。"
"啊,没有,我就是,烟瘾犯了,想出去抽根烟。"拾赫毫无形象地用手抹了抹嘴巴,望了望他的爱人又望了望小孩儿,"这小孩儿,你想养就养吧,就是手续有些麻烦,我去问问魏爷,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拾赫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小孩儿已经醒了,江天远在一旁温声细语地劝着他慢慢喝粥。
小孩儿喝的有些急,嘴角溢了一点粥出来又被小脏手接住送进嘴里,离得最近的江天远都没来得阻止,"诶诶诶,别用手接,多脏啊。"
小孩儿听到后身体有些僵直,停下了喝粥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用看不出原本什么颜色的衣角擦拭着自己喝粥处的碗沿,像是才发现自己破烂的衣物已经黑不溜秋,慌乱着急地掩在身后,看着身下雪白的病床单就想要跳下床。
他觉得自己很脏,他怕弄脏了眼前的一切。
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身板哪儿能跳下床,不等眩晕感袭来就已经被大步走近的拾赫按在了床上。
两个大男人被小孩儿的一连串的动作搞得心里不是滋味,江天远也并没有心思细腻到觉得自己说的话让小孩儿误解了,只是让拾赫陪着小孩儿,他自己去给小孩儿买点衣服。
"坐下就喝粥,躺着就睡觉,不准下床,听得懂吗?"拾赫指着小孩儿的鼻子,发现小孩儿头发长到把眼睛都遮完了,又伸手想去帮小孩儿拨开。
小孩儿猛地躲了一下,有什么甩了出来,溅在拾赫的手臂上,冰凉刺骨,戳进拾赫的眼里心里。
他才发现,小孩儿在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是觉得无声的哭泣让自己有些压抑,有些心疼。
为什么哭呢,不要哭了好不好。
压在心底的烦躁涌上心头,把到嘴边的爱惜吞没,他猛地踢了一下凳子,宣泄那不知名的情绪。
男人是冲动的生物,发泄完便懊悔地看着如受惊的小兽般抱头缩到床沿边的小孩儿,刚倾过身体想要解释,小孩儿屁股往床沿又狠狠移了一下,扑通声伴随着沙哑的惊呼。
小孩儿屁股落地,四肢朝上,摔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