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铜镜旁的小木盒,把满满的钱袋塞进他的手里,还褪去玉镯,套上李蔑的细腕。
一只白玉绞丝纹镯在李蔑的腕上左右晃动,彷佛与白如羊脂的肌肤融为一体。董自弥握紧李蔑的手,紧张嘱咐:「你从後院的门出去,走过小巷便可到大街。切记,千万别随便跟人说你姓李,别人问起,就单说名字,还有颈後的字要好好遮住。」
李蔑扔下手里的钱袋,钱袋沉沉落地。他张手搂紧董自弥的腰,在他的腰间频频摇首。
董自弥强行拉开他的双手,逼他正视自己,说:「听好!蔑儿,出去之後莫要找我,别再接近华世府半步。」他满是怜惜地抚上李蔑的脸,续说:「好好活下去」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撞上两侧纸窗,木声闷响,一行人走进房间。
「哼,本宫可不知道董相公是如此重情之人。」声音的主人慢慢步入寝室,布帘一掀,衣饰华贵的妇人下眼斜睨李蔑。
「公主」董自弥满脸难色,生怕她为难李蔑。
李蔑不怕李桡的眼光,就如当日初见董自弥一样直视她。李桡皱眉咧嘴,嗤之以鼻,说:「没想到弥郎的眼光如此差,要捡,也该捡个秀气乖巧的。」
她看着李蔑,见他眼中泛着微微的恶意,不发一言,就扬手搧他一记响聒。
李蔑当即撞上案桌倒地,铜镜被案桌的震动翻倒,原先映着二人神情快乐的铜镜不再,换来的是铜镜背面的灰暗。
「蔑儿!」董自弥欲弯身扶起李蔑,却被李桡身後的大汉上前拦住。
李桡上前踩住李蔑的衣摆,挑眉轻笑,以罗扇轻掩嘴巴说道:「年纪轻轻就会勾引男人,比父皇身边的男宠更会惑人。如果年长一点,真想让你代替弥郎入宫。」
「公公主?」董自弥绽着口儿,瞠目惊讶。
李桡走到董自弥面前,他被身旁两名大汉压低身子,被迫与李桡平视。她用罗扇抚过他的嘴巴,浓厚的妆容下勾起一个浅笑。
「本来本宫也舍不得送弥郎进宫服侍那老太婆,可是从离宫回来听见下人说弥郎捡了个孩子,还夜夜共寝,如今目睹,还见弥郎欲送他离去。用情之深,本宫深深敬佩。」
董自弥心知女帝要人,无人能阻,便带着哀伤低头恳求李桡放过李蔑。李桡放声大笑,挑起董自弥的下颏说:「本宫於弥郎心中是如此绝情之人麽?」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李桡一指按住他的嘴,续说:「看来这孩子会想知道弥郎是什麽人,而本宫也想看看当他尝过弥郎的生活之後,会有怎样的表情。」
董自弥的嘴巴像被堵住似的,连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不」。他不断摇头挣扎,李桡看得高兴,和悦地看着他,字字清晰说:「把他扔进花烟馆。」
李蔑不知何谓花烟馆,但看见董自弥神色惊恐,也知非好地方。他被李桡身後两个大汉捉起,左右抓住他的肩膀,不能挣脱。
眼看二人押着李蔑离开,董自弥如疯了一样挣开大汉的束缚,欲跑上前抱回李蔑。李蔑回头眼见一切,董见弥被大汉拳打脚踢,即使仆倒在地,他还不愿放弃,向他伸手,疾呼他的名字。
李蔑转了转手腕,挪身挣扎。但任凭他如何挣扎,只换来更大的束缚。两名大汉强行把他带出屋子,被门阻挡视线之前,朦胧的双眼落下一滴泪珠。
「董哥哥!」房门关上之时,初次,也是最後一次,朝那人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