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中所获的道具,无论连局还是孤局,哪怕是人为制造的特殊局,都可以带得进去。比如玄冥最初从其中所拿出的,这对东西。 ·并肩禾月醒来的时候,窗外正刮着大风,“呼啦啦”的,夹杂着老师在课堂上讲解习题的声音,恍若回到了许多年前。教室里的木桌有些旧了,边缘不知被谁用涂改ye画上了看不懂的符号,他趴在桌上静了一会,盯着被胳膊压住皱的书本,有种特别真实的错觉。就像是黄粱一梦后,突然惊醒的于现世中,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如晨雾般,随着日升而消散了。有那么一个恍惚间,甚至真的快要以为这里才是现世,而“命线”“弈者”“局”都不过是于课堂上开了个小差,所梦到的奇幻空间罢了。“禾月!”讲台上传来了老师严厉的声音,“这是你本月第五次在我的课上睡着,既然不想听课,就给我去走廊上站着!”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起身,校服长裤被椅子上一颗歪掉的钉子勾了一下。禾月不得不先拨开钉子,却意外触到了口袋里揣着的硬物。这东西对他来说太过珍贵,仅是摸到边缘的轮廓,他便立刻打了个激灵,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到了醍醐灌顶般的清醒。顾流光的折刀。是了,此刻所处的,依旧是祁冽的特殊局。若说特殊局中的内容,是与入局者回忆有关的,为何他回到的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局,而是小学时的某段记忆之中。禾月慢吞吞的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走廊里很空,有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和窗外细密的护栏吹了进来,他与风一同穿堂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果如所料,老师并没有追上来。禾月猜得没错,这根本不是属于他的回忆,毕竟,以自己小学时期的听话程度,怎么可能一个月在课堂上睡五次觉。何况就算是封闭式小学,也不会安静得像个地牢。这段回忆的主人,应该不属于这所小学,或是仅能远远的看着小学里的往来的师生。这使得禾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顺着楼梯拾级而下,伴着不同年级的教室里传来的,遥远的而模糊的讲课声,推开了教学楼大门口,那扇理应上着锁的铁门。水泥铺平的Cao场上也空荡荡的,没有上体育课的学生。校门旁的小卖部卷帘门紧闭着,垃圾站里也只有扫做一堆的落叶。有人曾蜷缩在光无法照亮的角落里,隔着高墙电网,日复一日的朝被阳光笼罩着的小学中眺望。给那些未能见到的细节,填满了他所了解的,最美好的想象。
禾月穿过空旷的Cao场,在学校后山的电网前,找到了这份回忆真正的主人。十二岁的,浑身是血与伤痕的顾流光。“流光?”Yin影里那个灰扑扑的身形动了一下,他应该是极累的,却依旧在见到禾月后,努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褴褛的衣衫沾满了血迹,劲瘦的躯体上数不清的伤口,凌乱的碎发之下,却是一双漂亮的星眸。“嗯,别碰电网。”他轻声说。禾月第一次看到对方这幅模样,没忍住朝前迎了两步,颤声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明明上一幕里,他还靠在对方怀中温存,一觉醒来,却退回到九年前,见到了现世里,从未发生过的画面。“不是刚受的伤,”顾流光解释说,“只是特殊局挑了我的这段回忆,是虚相,不疼的。”禾月在公司中闲谈吃瓜时,曾听白橘提起过,所有的实验品都会被送入血斗场中一决高下。第三批实验品中的13号,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在场中心孤战一天一夜,无论多强大的敌人,都没能将其打到。就此成为无冕之王。昏迷前,他曾喃喃自语:“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他。”这段故事在弈者圈中广为流传,坐实了顾kg恋爱脑的名号。但不为人知的是,他从血斗场中被放出来之后,还偷偷翻出实验方的高墙,来远远的看过那个“他”。也许是这段记忆对顾流光而言过于深刻,属于他的特殊局,便从此处开始了。也算圆了这么多年来的遗憾。因为现世里的那一天,他没见到他。禾月犹豫了一下,放出傀儡丝试图穿过电网,去证实对方是否真的并未受伤,却在触及电网边缘时,被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回来。“嘶……”他皱了一下眉。顾流光赶忙问:“伤到没有?别碰电网,我们现在应该是处在两个不同的空间,无法逾越。”“没事,”禾月不得不收起了丝线,“我明明能够看得到你,能够和你对话,为什么会处在不同的空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对方在另一个空间中的虚相,”顾流光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褴褛的外套上血迹斑斑,如同孤傲也落寞的王,“你所处的空间,完全来源于我对于遗憾的想象,自然是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那我们……”“往前走,追着时光,命运既有相遇的那一日,我们终会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