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
孟欢怔了一下，说：「都可以牵。」
「……」
他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不是随机选，正好选到我吗？」
「叔叔从来不乱说话。」蔺泊舟音色温柔，「不信看看，买的是不是都是欢欢喜欢吃的零食。雪花酥，泡泡糖，桂花糕，还有可乐。」
蔺泊舟又道：「至于今天和你打架的男生，等我们今晚玩开心了回去，他要是再招惹你，叔叔也可以帮忙给他点儿教训，好不好？」
蔺泊舟笑意淡了一点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孟欢不知道接什么话，便沉默。这叔叔的手比一些大叔粗糙的手要温和些，但也没有阿姨的手那么柔软，只是低着，去够孟欢适应的高度，牵起来顺手。
孟欢往嘴里塞了一颗，包裹着亮晶晶的糖纸，是小孩子吃的水果糖，甜味很重，他又拆了一颗送到蔺泊舟的嘴边：「给你也吃。」
爬进车厢，孟欢看着名贵包装里装好的蛋糕，糖果，点心，呆了一呆。
孟欢看着零食，眨了眨眼。
孟欢可讨厌这个男生了，老是捉弄他，趁他洗澡掀开帘子，还半夜偷偷藏过他的书包，看孟欢在黑夜里发抖打哆嗦时，爆发出一阵阵狂笑。
出于礼貌，孟欢点头：「可以。」
后视镜里，孟欢漆黑的眸子满是期待。小孩儿眸子特水润，半倾身，费力地踮脚把抓着糖的掌心送到他跟前，眸子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
孟欢：「为我？」
他话音顿了一顿。
想讨好小孩儿得用玩具和美食，福利院来的大人都这样。
孟欢有些紧张的目光一下子放鬆了，露
孟欢低头跟在他背后，走廊时蔺泊舟停下脚步，高大的阴影俯落，他礼貌地询问：「我可以牵着你吗？」
「怎么了，不想吃吗？」蔺泊舟垂头，询问。
蔺泊舟手指停止了敲击方向盘，握紧。他低头启开齿关，舌尖抿到化开的糖：「橘子味，很甜。」
孟欢晃着头：「你乱说。」可又让这句话引起了兴趣，目不转睛看蔺泊舟。
这时候，孟欢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谢谢。」
穿着华贵，好像是个有钱的叔叔。
孟欢呆住，不太相信：「你开玩笑吧，你年纪那么大。」
孟欢顺从地站起身，蔺泊舟拿药时，从背后偷偷看他的背影。
孟欢将零食查看一番，眼睛亮了：「好像是。」
蔺泊舟走近，他拆了一盒提苏米拉递到他手里，轻声安抚：「没关係，吃着玩儿的。」
蔺泊舟目视男生消失的长廊，视线内敛，手轻轻碰了碰孟欢的后脑勺：「好。」
蔺泊舟唇瓣牵着，笑了一声：「真的，欢欢上辈子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共甘苦，共患难，欢欢还救过我的性命。」
前排的叔叔，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顿了顿，蔺泊舟温柔地开口：「欢欢，你猜叔叔为什么带你出来玩？」
他并没有拆开。
他们出了福利院。
「对，叔叔和欢欢其实是很好的朋友。」
「早上吃饭了没有？」蔺泊舟带他到车后排坐下，「里面放着东西，随便吃，都是给你买的。」
他们走出福利院时，早上和孟欢打架的男生出现在走廊，冲孟欢狠狠道：「你别跑！你看我今晚回来怎么揍你！」
他表情有点儿发呆，一双眸子乌黑，不沾染任何杂质，清澈地望着蔺泊舟。
「当然不是了，叔叔是为你来的。」
「这样吗？」
「好。」
说完，自然地把小手交到他掌心，手指柔软，有点儿婴儿肥，软乎乎的。
蔺泊舟垂下视线：「叔叔不——」
小朋友似乎并不想传递负面情绪。
不过……应该也是过客，不会和自己有多余的联繫。
不知道谁说过，小孩子的友谊从分享零食开始。
蔺泊舟脚步一顿：「这是？」
甜腻的气味涌入鼻尖。
孟欢手一下子攥紧了，望着男生的方向。
被他说中心事，孟欢一下子变得心情复杂，点头：「好。」
孟欢「啊？」了一声。
「……」
蔺泊舟笑着问：「其他人让你牵手，都牵，还是只给叔叔牵？」
孟欢抬头，有些意外地看他。
孟欢乖乖的说：「我不饿。」
孟欢心不在焉，将提苏米拉搅得一团糟。
蔺泊舟露出一个放鬆的微笑：「对吧？叔叔上辈子欠了欢欢好多东西，现在过来还给你，欢欢要记得收好。」
但他眼底依然温柔。
孟欢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一边吃着蛋糕，孟欢的心思也不觉回到了和他打架的男生身上，今晚回去，会不会又被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