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紧绷变成了缓和。体温徐徐送来时,孟欢意识到蔺泊舟并非有急事突然抓住他,而好像是……第一次去牵一个人。
“怎么了……?”
孟欢手背触感微痒,被他缓慢抚摸。
少年咳嗽了声,突然发出了指令:“躺床上去。”
孟欢:“?”
孟欢呆了一呆,脑子裏没转明白:“你要我陪你一起睡觉?”
似乎是他不够配合。
蔺泊舟扶着床架站起了身,轻轻探手,将孟欢一下抱进了怀裏。
“……”身躯抱紧的酥麻感泛开。
蔺泊舟十五岁,但在大宗已到了婚龄,他出落得也高挑,比孟欢还要高出半隻耳朵,此时将他抱进怀裏,双臂探过他的腰身。
孟欢意识到什么:“夫君……”
他唇瓣被轻轻地堵住了,蔺泊舟冰凉的唇凑近贴着他,吻技生涩,只是贴着他。
孟欢听到他轻喘的声音。
“你是我的妻子。”
蔺泊舟声音不确定疑问还是确定,双臂紧紧将他抱在怀裏,低下头,声音有点儿哑。
“好。”下定决心了一般,“我要你。”
孟欢脑子裏一片空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了床上。
孟欢手腕被他紧紧固定,蔺泊舟衣衫紊乱,墨发从耳畔垂落下来,漆黑中双目被白绸覆住,似乎并不懂,鼻尖和他对着,彼此温热的呼吸着。
他呼出的气息温热,化为水汽,落在孟欢纤长的睫毛,显得眸子像挑了微荧的珠光。
十五岁的蔺泊舟,从罹患眼疾后在许多人间温情上,变成了极度别扭和僵硬的人,父亲和母亲为他的双目可惜,他于是越发恨这双眼睛,其他人避之如蛇蝎,连提都不敢提,没有人敢触及他这处伤痕。
他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仅仅是疼惜的感觉,竟然这么好。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美色固然有美色的好处。既然母妃要他身边有人,那眼前这个,他愿意要。
吻再落了下来,来势生涩汹涌,蔺泊舟并不懂人事,只是凭借本能行事,他拉开孟欢的衣襟,去抚摸自己刚才指腹掐过的那一处红痕,附唇吻了上去。
“疼吗?”
孟欢杏眼睁大,意识到这是在干什么了,猛地挣开手腕抓住他的肩膀:“蔺泊舟!”
怀裏的身躯温热柔软。
蔺泊舟呼吸紊乱,唇齿间热流溢出,定定望着孟欢说话的方向。
孟欢声音慌张:“你才十五岁!我不行,不可以,不要!”
蔺泊舟:“什么不行?”
“你太小了我不行,呜呜呜我不行,”虽然大宗婚龄早,但孟欢不能接受,他摇头,“我是来安慰你的,不是,不是想和你那个,反正绝对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蔺泊舟眉眼漆黑,声音咬牙切齿,“我不小。”
“呜呜呜你别说荤话了,听着好像犯罪。”孟欢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不是现在,现在不行,不能圆房。”
蔺泊舟呼吸不稳,跪在孟欢的身上,额头因热血上涌变成了玉粉色,牙关咬紧,脖颈浮出的青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对孟欢的说法不甘,攥紧他的手腕,重重握着。
他说每一个字都极度认真,还带着少年的质问:“可你说,你是我的妻子。”
孟欢:“是,但不是现在。”
“还有多久?”
声音执着,宛如当头棒喝。
十一年。
孟欢喉头滚动,明明很简单的话,可忽然感觉说不出来。
在二十六岁遇到自己以前,蔺泊舟这样一复发眼疾把自己关在屋子裏,一如十四年。明明每一天都极其难熬,可蔺泊舟自己过了那么多年。
孟欢手腕挣扎的力道缓和:“蔺泊舟。”
蔺泊舟没再下一步动作了,而是垂着头,白绸后的双目似乎凝视着孟欢的方向。
孟欢勾着手指,拽掉了那一缕白纱,他往上,微凉的唇贴近吻他纤薄的眼皮。蔺泊舟轻轻颤抖了一下,双手抓紧孟欢的肩头,力气先是极重,似乎要陷入骨髓中,随着亲吻才逐渐松缓下来。
孟欢的吻从他的眼睑落到鼻樑,下颌,脸颊,停留在微凉的唇瓣。柔软的猫一样的轻喘和热息,唇瓣交织时濡湿的热意,混合着他身上轻轻的浮香味儿,让蔺泊舟启开齿关,骨头发酥,那介于少年与成熟之间的眉眼不转地凝视孟欢。
他初知人事,第一次动情。
孟欢摸他的脸,下颌和唇线他抚过无数次,比起后来,现在还柔软几分。
“记住我说的话,你一直熠熠生辉。在遇到我之前的这十几年,照顾好自己。”
蔺泊舟俯下身,手腕从他腰间探过,抱他。
天漆黑,屋子裏只有一盏很暗的烛火,摇摇欲坠。
孟欢感觉到自己是他梦境中的存在,抬起手,看着自己越来越淡的指骨皮肤,明白,天一亮,自己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