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慢慢变长了,他就给她编各式各样的小辫子,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有一个衣帽间里都全是绒绒的小鞋子和小裙子。
哥哥还带她去游乐园、动物园、海洋馆、天文馆……过年的时候满城都在放烟花,绒绒缠着哥哥带自己出门去看,大街上挤满了人,广场还有节目可以看,绒绒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哥哥就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肩上看,绒绒第一次远离人群坐得这么高,感觉自己都会飞起来啦。
绒绒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她说自己想要上厕所,然后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在手掌心里呕出来了一口血。
她ch0u出纸巾擦g净手掌,走出去又再洗手一遍,仔仔细细的,怕被哥哥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她以为自己可以瞒住哥哥,可是她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哥哥还带着她定时t检的,她什么也瞒不住哥哥,什么也欺骗不了他。
绒绒在病床上,一躺又是好几个月。
新年早就过去了,春天都到了,一大早yan光就洒在了她的脸上,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春光明媚,绒绒却只能躺在病床上。
哥哥其实已经在尽力布置这个病房了,但再温馨的病房也只是病房,那不是家。
“哥哥,我想回家。”于是绒绒这样跟陈斯泽说,她抓着他的手,sh漉漉的眼睛恳求的望着他:“哥哥,绒绒想跟你回家。”
陈斯泽沉默着不说话,她就一直求他,求着求着她都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眼泪好像就是止不住,她重复的说着想回家,直到声音都孱弱得接近于虚无,只剩下一声叹息。
医生进来了,又带着陈斯泽出去了,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哥哥回来后告诉她,可以回家了。
她短暂的欣喜过后,反而又开始犹豫,问哥哥,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家吗。
“真的可以回家。”陈斯泽r0u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微笑着对她说:“医生说绒绒这段时间都很乖,有好好打针,按时吃药,病情得到好转了,所以可以回家住几天。”
绒绒呆呆的,但还是小j啄米般点头,她很想说哥哥我们都要回家了,可是你的眼睛为什么还是那么悲伤呢?你在笑,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难过。
绒绒回家了,她的身t状况也完全不能支撑她去上课,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坐着或者躺着。
因为这样的时间实在是过得太漫长了,绒绒就给自己发展出了很多ai好,下棋,看书,玩手机游戏,拼图,玩积木……但是她最近在做的只有一件事——给哥哥织围巾。
绒绒不知道怎么感谢哥哥,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哥哥做什么事,哥哥就像她的守护神一样,哥哥好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无所不能。
她笨手笨脚的,实在是不擅长织围巾,那毛绒绒的毛线团老是被她ga0得很乱,毛线扯来扯去的,其实她应该织个纯se围巾的,但是绒绒想在围巾上织个图案出来,是一只难看的小花猫。
那是一个春日融融的午后,哥哥因为她的事很累,一直没有睡好。他本来坐在沙发上陪她的,但是后面就开始犯困打盹了。
绒绒也不介意,坐在小凳子上织围巾,甚至还放轻了动作,生怕自己把哥哥吵醒了。
突然,她动作一顿,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她急匆匆的放下手里织了一大半的围巾,走了几步,坐到哥哥身边,头靠在了哥哥肩上,轻轻的抱着他。
陈斯泽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妹妹过来了,他也回抱住她,像是抱住了一只温热的小猫。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
妹妹的呼x1已经停止了。
……
哥哥,谢谢你。
原来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子。
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