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不敢相信一点。这心跳是真实的吗?这悸动是真实的吗?还是说这始终都是那只雌虫的信息素影响?闫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将自己彻底抽离,明明已经走得那么远,这颗心脏到底有什么病,总在不该的时候怦然!心口处一股没来由的怒火熊熊燃起。为着某些自己也说不清的原由……去他妈的虫族!去他妈的信息素!去他妈的心动!通通去他妈的!雅尔塔整只虫压在闫凯身前,将他牢牢禁锢:“跟我回去。”闫凯冷笑:“做梦。”雅尔塔松开他的唇,额头相抵,认真且坚定:“你拒绝不了。”闫凯想到之前种种,怒极反笑,无所谓道:“你说得对,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这次打算扎我几个洞?要关几天?还是有别的花招在等着我?”雅尔塔微怔,静静的盯着雄虫,一时语塞。闫凯语气越发的冷硬:“怎么不说话?一早就做的这个打算是吗?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非要这样对我?”“还在等什么?动手啊,趁我现在就在这,来,动手,对着这里扎,”闫凯挺了挺胸膛,抓起他的手往身上戳,心口憋闷极致,语气嘲讽:“记得扎狠一点,最好直接把我弄死,不然只要有机会,我一样会逃。”弯闻言,雅尔塔胸口说不出的疼痛难忍,脸色Yin沉的看着情绪失控的雄虫满是不解:“跟我在一起难道比死还难受?”闫凯舔了舔还在淌血的嘴唇,沉默片刻,忽的又笑起来,残忍又无情:“对。”表情是没有一丝破绽的快意,而那背后的手青筋凸起,指节青白。 奇特的邀请!!雅尔塔僵直的怔在原地,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的神色。雄虫一个字比光弹的威力还要足,把那颗坚硬如铁的心炸得稀烂。雌虫双手好像再也使不上力,开始一点点滑落,最后虚软的垂在腿边。闫凯得到自由,将他一把推开,扭着酸痛的手臂拉开两人距离。雅尔塔失魂落魄的踉跄倒退,直到撞在身后破碎的家具才堪堪停下。低着头,白色的刘海挡在眼前,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只能通过紧绷的下颌猜测,应是气急了。闫凯防备的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原本无端生出的柔软也在雌虫一如既往的强势和暴力手段中完全消散,动摇的心在瞬间凝固。他们就好像两只刺猬,谁也不愿意露出一点柔软,若非要凑在一起,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取舍纵使困难,他却也不想活得那么辛苦。
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人强求不得,况且他也没兴趣去等一个不确定的结果。闫凯呼出一口气,稍作平息之后,抬手擦过嘴角,重新打开门,声音冷冷清清,不怒不躁,听着却让人无端心口发紧:“慢走,不送。”雅尔塔有一瞬的恍惚,整只虫是全然的麻木。“什么?”他呆呆的反问。闫凯重复:“出去。”雄虫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落在耳畔轰鸣不止。雅尔塔有种濒死的窒息感。他终于在此时此刻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闫凯没有在闹,而是铁了心要离开。想明白后,像是竭力隐忍却不可抑制,雌虫捧腹痴痴大笑起来。猩红的眼角和带血的唇,完全疯魔的模样,偏偏带着极致的破碎感,好像一碰就会碎掉雅尔塔想到过去,他好像从未获得,一直在失去。那些在漫长的生命中占据着不可替代位置的虫,全都已经消散。被虐打致死的雌父,临终时甚至连躯体都无法拼凑完整;因为虫崽冲撞了雄虫,被活生生冻死而冲上战场的大哥,最后只剩一把橘色的炎火;还有那个在经历永夜之后,内脏一点点化水的小弟,因为无法忍受那样的痛苦而选择自缢以及那个因为他的自负与骄傲,被整个隆科达贵族雄虫肆意凌辱的莱恩他好像注定是个悲剧。所有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满目鲜红。星际浩瀚,终究没有一隅属于他的安详。闫凯欲言又止,他能够感受到雌虫强烈的痛苦,但这次没有选择上前,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既然不打算参与他的人生,就没必要产生多余的心软,平白牵扯。半晌,雅尔塔呼笑够了,那张格外苍白的脸再也挂不住任何表情。单手插进裤兜,军靴用力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咚——咚——咚——咚——咚——一共五步,非常短的距离,闫凯却觉得无比漫长,好像同时落在他的心上,坚硬粗粝的底践踏而过,伤痕斑驳。在雌虫跨出门槛的那一瞬,他抬手关上门,梗着脖子,不让自己的视线有一丝偏移,却又又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回了头。雌虫那永远笔直的脊背竟然莫名弯曲,步履蹒跚,显得狼狈又凄凉。咔嚓——不等闫凯在看得清楚些,门自动落了锁,他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久久立于门前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