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连忙解释:“上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认为我们应该用更好的方式发展隆科达,这样的战争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荣耀。”“在座所有雌虫的都曾经发过誓,将用生命守护雄虫,现在他们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我们更应该坚定的贯彻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艾利更加不解:“我们拥护雄虫的根本难道不是为了可以让隆科达更好的发展?雅尔塔屠杀雄虫确实有错,但颁布的新法令不管是对雄虫还是对雌虫来说都非常有利,您为什么不愿意花一点时间看一眼?”巴洛用力拍在桌面上:“雅尔塔就是个疯子!艾利,我知道你过去跟过他几天,这条路你要是想退出也迟了!”艾利还想继续辩解,被巴洛抬手阻止:“无须多言,我们拥护雄虫与雅尔塔本就是背道而驰,你生在虫族,别做天真的梦,哪有什么‘平权’,数量已经决定了一切,这是虫神做的选择,我们只有认命!”“可是”“闭嘴!”艾利只能作罢。巴洛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扫过在场的每一只雌虫,冷冷吩咐:“巴克,清点这次突袭损失和伤亡虫数,对身亡雌虫家庭进行慰问和体恤金发放。”“是,上将。”“我有些累了,晚间十点后,再开部署会议。”雌虫们一同行了个军礼:“是。”艾利知道老雌虫有多顽固,最后也只能跟着出去。巴洛等虫全都离开后,回到自己房间,接着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跌跌撞撞的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支针剂打进去,然后扑倒在床上。不出三分钟,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顿时红润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他小心的将针收起,看了眼抽屉里剩余的量,还有五支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进度。 原本和煦的太阳不知在何时被厚重的云层重新遮掩,北风呼啸,裹挟着风雪重新袭来。阿里图斯王宫门口一片狼藉,祭祀台被摧毁,中央广场被炸成一个深坑,还有遍地残肢和已经结块的血rou幸存下来的雌虫们站在城墙,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勤队整理现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我来帮忙!”雌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大家突然被惊醒,纷纷振翅。“一起!”“我也来!”“我也来帮忙!”无论如何,总归要把那些无辜死去的虫全都送回家。广场中央一下子拥满了搬运的虫,效率顿时快了许多,然而同样悲伤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唔———我的虫崽这是我的虫崽”深坑中,一只雌虫满脸绝望的抱着一截血rou模糊的rou,紧紧贴在胸口,哭到声嘶力竭。哪怕已经没有形状,哪怕只剩下一点rou沫与骨,他也能认得出来这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虫崽孕育过虫蛋的雌虫同样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用力抹了把脸骂道:“这帮劳什子叛军,绝对是故意挑这样的日子!别让老子在碰见他们,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几个垫背的!”
“该死!他们怎么下得了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隆科达绝对不会回到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已经结束!我们坚决不妥协!”“绝不妥协!”“与叛军抗争到底!”“抗争到底!”所有雌虫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他们无畏自己的生死,却不忍看着任何一条小生命的逝去。隆科达因为雄虫的缘故,新生太少太少。若是能够选择,没有任何一只雌虫愿意主动发起战争。他们当中大多数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虫崽,可繁衍是雌虫的本能。虫神偏爱,他的信徒无可奈何。唯有在这艰难尘世,试图寻一片生机,如今却仍是穷途末路闫凯一身血污,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城墙底下,团抱成团,表情木然。目光落在手里紧紧捏着一块透明鳞片上,与他掌心差不多大小,呈完整的圆弧状,已经完全失去原本的色彩。那是雅尔塔最后交给他的东西。闫凯微微侧头,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大笑起来。好像中了邪,疯了神志。在这片被刚刚死神收割过的土地,笑得肆意张扬却没有一只虫靠近指责他半分。因为那表情同样太苦太苦,豆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滚落,淌了满脸,与那些鲜红混杂在一起。狼狈又绝望。闫凯抽噎到几乎窒息,却偏偏停不下来。他的心里有太多郁闷。从穿到这里的第一天到如今,这个地方,那只雌虫一次又一次在刷新他的认知和底线。过去他不恨雅尔塔。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宽容任何一只雌虫。闫凯作为一个局外人,纵使受伤也没想过报仇,只想离开。可现在他恨雅尔塔。因为心中这份无法割舍的情愫若是他的爱恋由恨而生,那么闫凯不敢继续往下想,死死捏住手里的鳞片,哪怕尖锐划破掌心,鲜血淋漓也未松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