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花花摆弄着手里的两包膏药,一副闲来无事就想瞎聊的模样,继续问老黄:“还有上一次东山矿场那事,我听我姑妈回来跟我一说,吓死我了!老黄,我听护士姐姐说,那虫卵是有人故意养的!”潘花花明显在老黄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又见他迅速恢复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指着潘花花说:“小孩子就爱人云亦云,什么养虫卵!养来干什么?又不能吃!快,赶紧走!我要关门了!”潘花花又嬉皮笑脸地磨蹭了一阵,然后被老黄用大扫帚赶出了门。他将膏药揣进口袋里,晃着悠哉地步伐,哼着小调溜达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楼下,若无其事地上了楼,进了家门。然而不同以往的是,今天在睡觉前,潘花花关掉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冯诚现对面突然灭了灯漆黑一片,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趴在窗口一面监听耳机里的动静,一面用红外热成像望远镜观察房间里的动静。可是他却现,出租屋里就只有潘花花一个人,他安静地坐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一动不动,耳机里也只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响,任何其他的声音都没有潘花花坐在一片黑暗之中,许久后,他对自己默声说:黑暗森林。就陪你,再走完这一程。作者有话说: ,贾鱼薇与薛鹿林的对话中有提到,史明珊父亲失踪的事。 失踪金美人的头剪短了,由于腹部的隆起日渐长大,他现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每天靠在大厅落地窗前的沙里晒太阳。他依旧住在二楼的客卧里,薛鹿林也依旧住在一楼的客房里,他们就像两个暂居在这片屋檐下的陌生人,各自背负着不可摆脱的身份沉默度日。今天,薛鹿林在出门前稍稍顿了脚步,他转头看了看靠在阳光里的人,提步走了过去。美人察觉到有人靠近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稍显惺忪的眼底划过一丝让薛鹿林感觉极其陌生的情绪薛鹿林在对面的沙上坐下来,开口问道:“你和贾维枭以前认识吗?”美人怔怔地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不读我的记忆,问我,我未必会说实话。”薛鹿林却蓦地别开了目光,神情中显出一丝凝重。看到他这个反应,美人稍稍牵动了一下唇角,说:“他们都说,薛总冷酷无情,唯利是图。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对任何人都是冷漠无情的但其实,你却是个最心软,最善良的”薛鹿林无声地沉默着。
“我认识他。”美人继续说:“他被贾鱼薇接回家的那一年中秋宴上,我第一次见他。谁都知道他是个私生子,不知道贾鱼薇为什么非要把他接回来争家产。他躲在角落里,没人待见他,我坐过去跟他聊了几句,好像问了问他上学的事情。后来,或许在很多场合都有再碰过面,只是没有再交谈过了。”薛鹿林抬眸问道:“他喜欢你?”“谁会不喜欢我呢?”美人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得意洋洋的笑,就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微笑,“况且,一个卑微的男孩子,只需要几句关心的话语,我都不用使什么手段,他就能喜欢上我。”“那你为什么”薛鹿林有些不解。“为什么没跟他勾搭上?”美人挑眉道:“老实说,那男孩长得不赖,放在身边肯定是个听话的小nai狗。但是,我读不出他的记忆”薛鹿林面露疑惑。美人莞尔一笑,“一个人,一辈子被人抛弃一次就够了。所以,所有那些我掌控不了的人,我都不会要。我读得出对方的记忆,就能知道他对我有几分真心,我能改变对方的记忆,就能掌控他,想让他记得什么,想让他说些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但是,贾维枭不行。那时候,我也才分化不久,读不出来我就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稳定。后来,我又遇到了他”美人微微一顿,和薛鹿林对视一眼,“我才现,移植过的腺体我读不出来。”薛鹿林了然地点了点头。日影缓慢地移动,渐渐地将隐藏在Yin影里的薛鹿林也罩在了同一片阳光之下。他看向美人,低声问:“治不了吗?”美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反问:“你那天不是已经把结果都读走了吗?”薛鹿林小侄子满月宴的那一天,美人由于剧烈的头痛被送进了医院。回家后,薛鹿林读取了他的记忆“我猜,或许是因为我脑袋里多张了这颗瘤,所以才突然分化出了这个二级能力。”美人自嘲一笑,“以前,它一直没有作,现在大概是因为怀孕造成身体大量激素分泌失常,把它唤醒了吧”“或许把孩子打掉”薛鹿林艰涩地出声道:“做手术,还来得及。”“你瞧!”美人顽皮一笑。“对我这么个大恶人你还是心软了”他眨眨眼睛,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他将手掌轻轻盖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摇头道:“或许而已,那都是我无法掌控的事情。但是,把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我能掌控的。所以,其他的,我都不要。”他离开沙靠背,稍稍前倾身体,对薛鹿林恳切道:“鹿林,我们以前的事全都是交易。接下来的事,是我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