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创造出那样的世界?他好奇。他想去追寻。于是他利用自己身份的特权,申请去到了那个名为“楚司译”的少年,所去往的时空。条件是,他需要完成星际额外指派的任务。但在不久后,他从自己有种熟悉感的行径中,猛然醒悟:自己原来就是所谓故事中的“巫师”?那故事中巫师,一定是坏人吗?就算是明确了这一身份,克威尔也不打算深思这个问题。因为,他窃喜,窃喜自己成了创造那个伟大世界之因中,可以影响的因素。他开始顺从故事,又想将巫师在整个故事中的角色,补充完整。‘到底怎样的人,才能创造出那样的世界?’克威尔觉得,首先,他需要有超凡的创世者素质。当然,蒙凯帕拉作为埃及王,很多素质已经具备。然后,他需要在整个过程中,避开他们失败所犯的错误。那便用十个梦境,诉以他经验。可,蒙凯帕拉为什么要创建这样的一个世界?整个事件,似乎缺少了最初的动力。克威尔曾为此,付出了一段时间,才解开。“他应该,有所察觉了吧。”克威尔想到星际某个人,感叹历史才是最好的谋算者,算无遗漏,环环相扣。克威尔浅浅发笑。越是临近最后,他脸上的笑越发变多,令看管他的埃及士兵,有时见了都觉内心悚然。监狱外,克威尔不知,蒙凯帕拉仅在几日之内,已让故事悄然改变。如果国王与民众的态度转变,如果永远没有匕首,是不是最后的结局,也就不同了?底比斯中央街,游街庆典。几乎一大早,楚司译便被换上了一套Jing致的服饰,色彩以白色与金色为主,是埃及人崇尚信仰的色彩。他的脸颊,经过浅浅的装扮,褪去郁色下的苍白,泛出健美的红光。就连平时垂散的发丝,甚至都用彩绳编了几根细辫,落于胸前。刻满六十字圣书体祝福语的金色细薄发环,戴于他的头顶。过于正式,正式地就像三年前的那场盛大祭祀。当他所有都装扮好,在侍者目不转睛中,被领着去见蒙凯帕拉。
而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蒙凯帕拉,已经在五匹健硕马儿拉动的黄金车前,等候多时。楚司译远远便看到了那远处屹立等待自己的身影,而蒙凯帕拉也一眼就像盛装出席的人望进眼中。他只见眼前的楚,双手提着流云般的柔白长袍与那绕过左肩缠绕延伸在空中如Jing灵羽翼的金色丝绸,跨过一道道阶梯,向自己款款走来。足踝间的宝石脚链,随他的动作晃动,迎面照射而来的太阳,也想瞻仰他的喜乐,为他身上镀了一层明辉的光。阿蒙神庙的楚司译神像,活了。眼神不转的护卫士兵,停下手头事物的工作侍者,头顶落下几根华丽羽毛的戴圣鸟,泉池中漂在水面露出脊背的鱼儿,都为他失神……蒙凯帕拉心口炙热、滚烫,向已快要走至他面前的青年,递出右手。中央街上,人流熙攘,前拥后呼,细看之下,还有不少底比斯的生面孔,期间还有外国商人。早在听到消息时,他们便一路盘山涉涧,不远千里赶来。古埃及城邦分散,隔着沙漠,隔着绿洲,隔着信息间的流通与滞后,隔着交流间的不畅与隔阂。他们不同于底比斯居住的民众,他们来自埃及中远部,或是边境,又或是处于局外的身份。在底比斯那场反动风波中,他们很多人都未亲身经历过被教唆,没有经历过起义。只在尘埃落定后,才听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底比斯民众发疯的举动,以及……司译大人在这场动荡中的,陨落。他们听后是什么感受?在遥知司译大人时隔三年,在那帕塔城重新现身,他们是有多么喜悦?司译大人没有忘记埃及,最终回到了埃及。可转瞬不久,他们便听到了底比斯城传来一场令他们心中没有任何准备的噩耗。是,他们承认,他们没有底比斯城区的人,经济富裕,思想开化程度高。他们贫穷,他们落后,所以,只有司译大人,真正极大帮助过他们,改善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不至于因缺水而渴死,因缺少粮食而饥饿,一系列减轻他们负重,给予他们希望的政策、技术,如糖果掉落在他们头上,砸中也是甜的。他们有机会经营一家小商摊,做起外贸经营;有机会用每年交完赋税的余粮,买卖后,添置物品改善家庭;有机会放下地里的锄头,手上拉纤牛羊的牵引绳,闲时选择休息,或自由地兼职去生产手工用品……比起底比斯一国都城里的人们,他们愚昧,有太多不懂,他们粗鄙,没接触过太高尚的事物。可他们朴实地知道一点:感恩。古埃及,是懂得感恩的国度,因为他们信仰神。当神给予人们帮助、恩惠,相应的,他们便会感激神、供奉神。可要寻求神的继续庇护,他们需要每年需要大量祭祀物品,遵守作为信徒的规矩。但就是在这样小心谨慎之下,也许第二年神依旧不会庇护,尼罗河泛滥成灾,饿死的依旧饿死,渴死的最终渴死,被鞭打,被贩卖的人,依旧摆脱不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