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出兵之时,顾泽成命郭继虎先去唬住顾用,自己却领着两万Jing兵自飞狐陉绕道河东,一路兵马不歇,几乎是紧紧跟着大齐后军的脚后跟从井陉道进去。大齐后军皆是负着辎重器械,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后的行伍,哪里能想到自己身后会有大军袭来?整个关卡被顾泽成轻松拿下。顾泽成原本计划是在关卡中休整一夜,明日再率军自王通身后继续掩杀过去,不过出于率兵奇袭的谨慎,他命令士卒熄火安静,不得喧嚷不打旗帜。谁料半夜便有逃得快的齐军逃到关卡中,顾泽成这才知道陆正杨设伏之事,立刻命令士卒起身准备,这才彻底将王通手上这支残军彻底掩杀。就连陆正杨也一脸佩服地道:“陛下奇谋,臣当真是想不到。”顾泽成也微笑道:“岳丈亦是用兵如神,朕本想率兵自后掩杀,以解井陉关之危,只是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知会岳父,如今看来,朕这是多此一举了。”陆正杨连连道:“若无陛下,哪能有如此大胜!”但陆正杨心中却冷笑,什么时间仓促……这顾泽成分明不安好心,只怕他原本的计划里,自王通身后出兵,不论是王通还是他陆正杨皆无防备,而顾泽成大可等他二人杀个天翻地覆,他再出兵,大可坐收渔人之利!届时,他陆正杨若是败了,顾泽成正好收拢真定军;若胜也是惨胜,顾泽成自有千般手段可以拿捏。顾泽成这声岳丈叫得越是亲热,其行事便是越是叫人齿冷。当真是好一番深沉算计,若非殊儿在宛城早早探明他虚实、猜到了他的用意,只怕陆正杨当真会着了他的道。想到陆青殊接下来的计划,陆正杨故意道:“陛下,如今王通大败,河东必定兵力空虚,何不趁此良机,拿下河东以进关中?若能拿下河东、关中,再有河北之地,则天下定矣!”史上历次天下一统,几乎都是这样的路线,陆正杨所说一字不错。但顾泽成却是摇头道:“岳丈,但邢阳那头,郭继虎却不知能支持多久,一旦邢阳破了,宛城便再难免,青殊可还在宛城之中……至于出兵河东,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话里话外,仿佛都是愿意为了陆青殊放弃这次定鼎天下的机会。陆正杨面上露出满意笑容,心底却越发冷然。似顾泽成这等争夺天下的豪强,说为一女子愿意放弃天下,简直是笑话。更何况,殊儿与他到底如何,先时早已经是明明白白,如今顾泽成却还来演这一招,怕是所图不小。只见顾泽成果然蹙眉道:“只是邢阳那头不比井陉道,顾成五十万大兵压境,便我率兵前往,只怕也解不得围,便是看在青殊的份上,也还请岳丈与我一起走一遭。”
说罢,顾泽成竟在马上向陆正杨一揖。陆正杨连忙侧身避过,心头火起,却是面露为难之色。按顾泽成的推算,陆正杨当然是不想去邢阳的,还是那句话,在邢阳打也是为顾泽成而打,他们翁婿二人各自心中早有龃龉,只是未曾真正私破脸。按照顾泽成原本的计划,陆正杨若死在与王通之战中,那最好,他领着真定军去援助郭继虎;即使陆正杨若能活过与王通之战,真定实力大损,他必得听命于自己,不去也要去;但现在这情形,陆正杨实力丝毫未损,顾泽成只能打出自己制衡陆正杨的底牌:陆青殊。他字字句句是看在陆青殊的份上,但其实他们二人都清楚顾泽成与陆青殊早无情份,这话不过是个好听的台阶,其实,亦是威胁。便以陆正杨对女儿的宠爱,他不去也得去。再者,王通之围已解,陆正杨更没有理由推脱不去;且是顾泽成亲自率军来解的围,陆正杨只要不想当场翻脸、不想当场两军火拼,便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也该走一趟。果然,陆正杨咬牙道:“既是陛下有令,那臣便随陛下会一会那顾用,只是,井陉关毕竟紧要,还请陛下容臣回去布置一二。”顾泽成却笑道:“岳父,你先时出来伏击王通,关中想必已经留好了人手,邢阳那头局势危急,还请岳父与我速速前去支援,以防局面有变。”这口气,竟是连井陉关都不许陆正杨回去了。陆正杨不悦道:“儿郎们随我伏击,这数日皆餐风露宿,便要去支援邢阳,也该休整一二,再者,大军出动难道不需调动粮草辎重?不回井陉关又如何调配?”顾泽成却是叹道:“我如何不知疲兵不可久,我手下这些人,已是长途奔袭十余日,如今已经减员三成。但局面危急,实在容不得休整。至于粮草辎重,岳丈不必多虑,我已经必定让柯栋材沿途备好,若到了邢阳有甚短缺的,岳丈唯我是问。”顾泽成的口气听来十分诚恳:“岳丈,现下王通大军已经灰飞烟灭,短时间内,伪朝绝无实力再来进攻;邢阳那头却是关系着整个河北的生死存亡,刻不容缓呐。”陆正杨眯了眯眼,却是露出一个看似不甘的表情:“哼,陛下既有安排,臣遵旨。”不论如何,陆正杨好歹是答应了下来,顾泽成便笑道:“既如此,便请岳丈大人先行,我断后。”≈lt;a href=”≈lt;a href=≈ot;/zuozhe/phghtl≈ot; tart=≈ot;_bnk≈ot;≈gt;/zuozhe/phghtl≈lt;/a≈gt;” title=”樱笋时” tart=”_bnk”≈gt;樱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