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美金一次,两百万美金两次,两百万美金三次,成交!”一锤子敲下去,全场鼓掌,又一件拍品成交。
这是市上流社会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邀请。齐亚尼尼家族要给州里捐建新的慈善医院,免费收治身患绝症者,以及看不起私人医生、只能在绝望中等待公立医院无休止排队折磨的可怜人。
男人们身着高档的西装,踩着锃亮的皮鞋,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觥筹交错之间试探着对方的底细;女人们高高挽着发髻,裹着华美的长裙,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于争奇斗艳之中暗暗较劲。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不管背地里干着什么龌蹉的生意,今晚他们打着慈善的名义聚在一起。
他们带来了自己最得意的拍品,可能是某名家的画作,或者是某一年份的稀有红酒,亦可能是名媛太太们订制的限量款鳄鱼皮包他们不吝金钱,一掷千金,反正只要在这里结识一些有用的朋友,那些以慈善名义捐出去的钱,日后在生意场上可以加倍赚回来。
“下面是今晚的压轴拍品,着名手工珠宝设计大师切·洛格尼的遗世之作——以今晚的晚宴举办者、慈善的先行家、尊敬的齐亚尼尼家族的家徽夜兰花为设计灵感制作而成,镶嵌有128颗光耀裸钻的夜兰袖口一枚。让我们向拍品的提供者,齐亚尼尼先生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谲款款从座位上起身,向着观众略一点头。在水晶灯折射出的无数璀璨的光芒照耀下,他的笑容犹如夜兰花一般优雅醉人。台下掌声雷动。
“先生,拍卖会早就开始了,您没有邀请函,我们不能让您进去。”忽然门口传来一阵sao动,司仪停下来没有接着报价,大家都闻声转头去看。
只见两个东方人站在门口,一个是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清瘦修长,身着一件漆黑的燕尾西装,内里一件深红色的丝质衬衣,露出一点领口,领口上一段Jing致的锁骨,吸引得人移不开目光。那样的气质,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盛开在夜色里带刺的毒玫瑰,秾丽,却致命。他挽着一个穿着裘皮大氅的大叔,站定在门口,无视众人惊异、探究的目光。
那裘衣大叔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扫了一眼,也不知卡片上写了什么,拦住他们的人立刻低头退开,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清尚盯着正起身面对观众致意的谲,目光一瞬不瞬地迎了上去,那眼睛里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敌意,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紧紧地贴着黑石,黑石也配合地紧了紧搂着他后腰的手——同性恋在美国不算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不雅之事,相反,双性恋是这个时代有钱阶级的一种风尚。
沈清尚是做给谲看的,他相信谲也看得出来。这个人越是转身离开,对他不屑一顾,他就越要想方设法出现在他的身边,占据他视线所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沈清尚自己也不说不清。他不敢细想,他只知道,只要能让这个人不爽,他就爽了一点。所以在离开美国前,他拜托黑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带他来这个慈善拍卖晚宴,让谲看到他们师徒重归于好的亲密模样。
他,会嫉妒吗?
谲只淡淡与他对视一眼,甚至嘴角边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便转过身,致意结束,翩然落座。
司仪反应过来:“齐亚尼尼家族的夜兰花家徽钻石袖扣,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叫价至少一百万,各位请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