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几天就这样过去了。沈清尚每天看着谲忙忙碌碌,在树林里进进出出,每次空着手进去,出来的时候总会捧着一大堆新鲜的果子,有酸的甜的,还有苦涩得根本难以下咽的。
而沈清尚就坐在海滩边等着,吹着海风,了望着远处,看日升日落,chao起chao退。有时候等得无聊了,他也会试着生火。攥着木棍子使劲搓,搓地手掌心都痛了,火也没燃起来。他才发现原来看谲做得那么容易的事,自己做着却并不简单。然后他便赌气似的把手里的木头棍子扔了,过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悄悄地捡了起来。
谲从树林里出来,正好把这一幕看在了眼底。一双温暖的大手瞧瞧覆盖住了沈清尚的白皙漂亮的手背,沈清尚被人蹲在地上从后头半抱着,第一反应是用力挣开,可一挣才感觉到柔软的tun缝后面紧贴的那个尴尬的部位,心里头一咯噔,也就随他去了。
谲把嘴唇轻轻贴在沈清尚的耳朵边上,轻轻柔柔地说:“要像这样。”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转呀转,像有魔力似的,火苗在他的掌控下“噌——”地一下就腾起来了,越烧越旺。
从此以后沈清尚开了窍,谲不在的时间里,他也会学着生火烤鱼了。谲每天离开的时候都会给他留下足够的口粮,一开始他光顾着自己烤鱼吃,可是慢慢的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知道怎么就没了胃口,不如两个人一起抢着吃有劲儿。他想起每次吃饭时谲给他讲的那些冷笑话,就悄悄的多烤了一条放在旁边等他。
还有一次沈清尚正靠在岩石上,等得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间他感到光线一暗,有什么东西遮住了他前头的阳光。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只可爱的长耳朵小野兔正被谲拎在手里,被捏着耳朵的小东西还在空中瞪着有力道的双腿试图逃跑。
凭良心说,沈清尚以前可从没觉得小动物有什么可爱,他随便勾勾小指杀个把人,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大概是远离那样的氛围久了,杀戮之气也淡了些,不知怎的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家里也养过几只小兔子,毛茸茸的喜欢趴在他身上打滚,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懂什么是杀人,什么是残酷,手上还干干净的,没有沾血。
“放了它吧。”他对谲说。
谲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了句:“好。”
小兔子一落地,便撒开两条腿飞也似的向树林里奔去。
这个岛很大,尽管谲每天进去,却始终没有探索出多大片范围。
他们把皮筏艇拖到岸上一个避风的角落,从林子里折了一些树枝出来,在上头搭了一个顶棚,还在四周垒了一圈防风的“树枝墙”。用麻绳捆了,虽然风吹起的时候还会响起莎莎的树叶声,可却也倒不了。
沈清尚起先总把谲赶到外头去睡,可有一天早晨他起来看见谲歪着脑袋靠在“树枝墙”边睡着了,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样子,他又突然良心发现了似的感到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当天晚上他对谲说:“你进来睡吧,我怕你给我把这‘墙’靠塌了。”
谲知道他这是刀子嘴豆腐心,便赶忙嘴上谢恩着,粲笑着挪了进去。
这天夜里,沈清尚翻来覆去睡不着。
筏子不算大,两个大男人躺下来,并没有留出太多的空余距离。他俩是脚对脚睡的,否则两个男人头对着头,一转脸近就到了鼻息相闻的距离,难免尴尬。
沈清尚听着旁边人沉稳匀静的呼吸,心里没来由的就有点不爽了起来。
这个男人,居然居然睡得着!之前有事没事的,在他面前不是老演得一幅情深似海的样子么,现在和他共处一“室”了,倒装得君子坦荡荡似的你在想什么呢!
沈清尚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明明对他之前的种种胆大包天的调戏都是厌恶至极的,怎么如今却这样胡思乱想。
可有些事,你越是不叫自己去想,那莫名其妙的旖念便跟着了魔似的直往你脑子里钻。沈清尚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沉香的按摩会所里,谲抱着他情动得差点假戏真做,他还记得在他耳畔响起的那轻得惑人心神吹气:“对着先生这样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那现在,怎么就可以无动于衷了呢?是自己最近风餐露宿,皮相褪色了么?
沈清尚就差给自己的太阳xue上来上一枪了。他命令自己不准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闭上眼睛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