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作是晏暮晴,即便是拒绝,傍晚的风,h昏里的他们,他衣服上的香气和他眼睛里的她,每个细枝末节都将成为她学生时代里最难忘的记忆。
晏暮晴脑袋嗡嗡作响,心头发慌。
他的一反常态和呼之yu出的重视度造就了晏暮晴成天心神不定的状态。
她曾在数个夜晚反复咀嚼他社交账号里的每一条动态,里面的照片与文字都一一剖析,却怎么也寻不出一星半点关于那nv孩的蛛丝马迹,这b解不出的数学题更令晏暮晴抓心挠肝。
风的温度逐渐泛凉时,晏暮晴终于看见他的身影。
早该想到,号码能卖一次,也能卖第二次、第三次,果敢一点的或许在拿到号码的当下就拨通了电话,然后听见傅洛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可能会说几句日常话,也可能会讲一些心里话。
“我表哥昨晚亲眼目睹那男生被救护车拉走的。”李孟颖慌慌张张讲,“他看见他们在后巷打架,形容得可吓人,那男生流了好多血。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惹到他们了,他们平时也不那样的呀。我表哥好像听到颜静姝的名字,是不是为了她啊……”
那时天空布满红霞,他走得慢,他的衣边和头发在
荆青校风严谨,尤其对打架斗殴抓得紧,小打小闹还能糊弄过去,就怕有人伤到进医院。
他一个人慢悠悠走着,耳机线挂在脖颈上,怀里抱一个纸箱,没有落寞,没有沮丧,仍旧意气风发,身上依然有光。
等到她想好了,纠结完了,做好豁出去的打算了,他的号码也已成了空号。
他不怎么来学校了。
晏暮晴能想象他在听完那些柔情蜜意的告白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会回应怎样的话语,因为晏暮晴亲眼见过他拒绝别人的场面,也看见那个nv生发红的眼眶,但其实他话说得很是委婉,完全照顾nv生的感受。
李孟颖环顾四周,靠过来小声说:“颜廷榆傅洛彦他们把人打进医院了。”
“这事传出去了吗?”她问。
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晏暮晴脑子懵了一下,抓住李孟颖胳膊问:“你听谁说的?”
三月末,连着下了几场雨的天空总算放晴,傅洛彦也在那天返了校,晏暮晴知道他今天来过就真的再也不会来,她想见他,所以找借口跟班主任请了假。
她无能为力。
李孟颖摇头,“我表哥不敢说,我也是磨了很久他才告诉我。”
李孟颖总是咋咋呼呼,晏暮晴早已司空见惯,随口问一句怎么了,继续做习题。
然而最悲哀的还不是这种无力的自我挣扎,而是在反复煎熬的过程中察觉到他将心思放到了别人的身上。
事态b晏暮晴想象严重,没多久,入春的第一场雨和傅洛彦出国念书的消息一起来了。
这个始终无法得到印证的猜想困扰了晏暮晴一个学期,直到她熬过看不见他的寒假,直到那件轰动全校的事情发生。
傅洛彦本就是她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更是如泡影一般,就快彻底消失不见。
这么一个不主动跟nv生产生交集的人,偏偏不遗余力地去帮一个nv孩,将她从舆论的漩涡中拉出来,出面镇压她周身的言语讨伐。
晏暮晴想他不是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只是他的一碗水始终端得平,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倾斜。
晏暮晴没打扰他,安静地跟在后面。
李孟颖见晏暮晴脸se不好,劝她说没事的,他们几个家里肯定会想办法,也许就赔钱了事。
傅洛彦身边从不缺nv孩子,他与她们总有这样那样的故事,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被动和她们发生联系,他的眼睛只会在她们向他说话时产生对视,而那几秒间的对视并没有发生一刹那的电光火石,晏暮晴能肯定他对她们没意思,甚至觉得他宁愿花时间研究漫画篮球也不愿意谈一场无趣的恋ai。
李孟颖总说她想多,可晏暮晴没办法不去想,她甚至想他会不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谈着轰轰烈烈的恋ai。她看见他在屏幕上打字的手指,看见他偶尔弯起的嘴角,看见他望着远方出神的眼眸,这些微小的细节总会让晏暮晴感觉他心里装着一个人。
可晏暮晴心里有数,这件事学校迟早会知道,要是闹大了不是赔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暮晴,出事了!”
倒也不算撒谎,那两天她隐隐有些感冒症状,从办公室出来她掏出口罩戴上,顶着发沉的脑袋往出校门的必经路去。
要打,打了说什么,说了他会是什么反应……那些尚未发生的对话在晏暮晴脑海里翻来覆去地试想了几百遍。
而晏暮晴的心越发静不下来,她焦急,也无奈,连一句在脑里百转千回的告白都来不及告诉他,他就要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通没打出去的电话也极有可能成为她的遗憾了。
遗憾的是,她的犹豫不决使她错过一次拥有那些记忆的机会。晏暮晴有一些沮丧,好似感觉到她的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